此時在楊硯池家後方的菜園子裏,金枝玉葉正在清理雜草。
倆人白日裏睡覺吃飯四處遊蕩,回家後果不其然,被小米狠狠告了一狀。楊硯池好不容易來了精神,兩兔不好意思跟小米在他麵前吵架,乖乖受罰,拔了一晚上的草。
玉葉累了,坐在田埂上看金枝:“哥哥,山神好久沒來了。”
“不尋常,不尋常。”金枝摸著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說,“莫不是與將軍吵架了?”
“我聽說木梨沒了,山神是不是也為這事情傷心?”
“山神又不認識木梨。”金枝白了她一眼,“別說了,不然你又得哭。”
玉葉隻好扁了扁嘴,把心裏的難過壓下去。她與木梨才相處一個多月,但已經很喜歡這個姐姐。見金枝拔完了草,開始把地裏的石頭清理出去,她連忙跑過去幫忙。
“搬到那邊樹底下去。”金枝指揮她幹活。
玉葉搬著巨石走到樹底下,忽見樹下站著個黑魆魆的人影。
她一時呆住了,隨後大叫一聲將石頭拋下,轉身就往金枝身邊跑。
還沒跑到金枝身邊,她已經噗地化作了一隻兔子。
樹下忽然傳來一聲驚訝的輕笑。
金枝連忙將妹妹抱在懷中:“什麼人!”
玉葉抽泣著:“那、那人沒有頭……”
金枝大吃一驚,抬頭一看,卻見樹底下站著個白淨臉龐的姑娘,眼睛細長,笑意盈盈。
“不好意思,我是來問路的。”她似是十分抱歉,低頭抓了抓臉,拎著手中籃子走近,“我才剛從九重天下來便迷了路。”
金枝仍舊警惕:“九重天?你是什麼人?”
“我是折花仙子。”那姑娘笑起來十分和善,“九重天上的神仙都掛念著山神,正好蟠桃熟了,他們便命我拿些過來,讓山神嚐嚐。可我找不到她的住處,又不敢再問天上的大仙,怕他們又責備我這等末流小仙,隻得在山裏到處找人問路。”
金枝低頭看著玉葉,正好與玉葉眼神對上。
他倆沒聽過折花仙子這個名頭,但那姑娘籃子裏的桃子確實又大又漂亮,看上去不是凡物。
玉葉仍怕得縮在金枝懷裏,金枝卻想起他倆很久沒吃過好桃子了。
說不定確實是他倆孤陋寡聞,不熟悉天頂上那些大人物們的名號。
正猶豫著,那姑娘已經露出失望神情:“你們也不曉得麼?我聽聞鳳凰嶺山神很受精怪喜愛,誰都可以去她居所哩。”
金枝張了張嘴,玉葉悄悄用爪子撓了他一下。想說的話半途就變了:“我倆沒去過呢,那種仙人的地方,哪裏是我們這樣的小玩意兒能攀爬的。”
仙子眼裏的笑意頓時消失了幾分。但很快,她斜著瞥向了不遠處的小院子。
“你們兩隻兔子,怎麼還種地呢?”她溫柔地笑著,看向金枝,講話的聲音輕柔似棉絮。
“這是我們主人的地。”金枝立刻說。
玉葉暗啐一聲:她沒來得及撓。
“主人?”仙子露出驚訝神情,“你們主人又是哪路神仙?”
“不是神仙,就是凡人。”金枝又說。
這回連他都覺得不對勁了,連忙捂著嘴巴後退幾步,遠離那仙子。
“怕我作甚?”仙子笑得腰肢亂抖,“我可是九重天的仙人,套你們真話的小本事,還是有的嘛。”
她說著,從籃中拿出一個桃子遞給金枝。
“你家主人身為凡人,居然能驅使你們這樣的精怪,想來凡間也頗多能人異士。這是點兒問候禮,你且代你家主人收下吧。”
見金枝不接,她直接把桃子放在了地上,隨後便輕飄飄地走了。
眼看那仙子走遠,金枝才將玉葉放到地上。
“是好人嗎?”金枝問。
“是壞人吧?”玉葉說,“我剛剛真的看到她沒腦袋!”
“你看錯了。”金枝把桃子撿起來,“腦袋在,人沒問題,桃子也沒問題。”
玉葉說不過他,氣鼓鼓地蹬著兔子眼睛。
第二天清晨,楊硯池醒來時,發現桌上除了早飯之外,還有一個大桃子。
金枝說出了昨夜偶遇仙子並得到贈桃之事,熱切地看著楊硯池:“將軍,你嚐嚐?”
因為見過雨師與乖龍,對鳳凰嶺時不時落下些九重天的神靈,楊硯池並不覺得奇怪。他掂了掂桃子,發現確實已經熟透,便撕了果皮,一口咬下。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個軟桃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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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丫頭的祖母綠、執念和冷杉的雷,(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