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五上)旗開得勝到帥北伐立奇功 鐵馬金戈魏軍南渡趨危城(1 / 1)

蕭承之壓低聲音道:“聽說檀征北已率軍北上,駐守清河一線。”王仲德奇道:“檀征北到清河幹什麼?”蕭承之道:“這我就不清楚了。”難道朝廷已有部署,調檀道濟北上以期策應到彥之?“以老夫分析,如若真是如此,朝廷看重的是到彥之的忠心,卻顧慮其軍陣調度;檀道濟本是當世獨一無二、朝野公認的帥才,可朝廷有顧慮啊。軍隊交與他的手裏,朝廷….”說到這裏,蕭承之不說了。王仲德有什麼不明白的?

“如果魏軍今冬南下,你看他們會走哪一路?”

王仲德道:“虎牢、金墉、滑台等地,如果東路南下,濟南則是首衝之地!你蕭大人肩上的擔子不輕啊。”蕭承之無謂一笑道:“實不相瞞,我早報以為國捐軀之心,大不了與城共存亡罷了。”

話說到這裏就有些沉重了。

不覺天色已暗,蕭承之安頓酒飯,當夜王仲德便宿在濟南。

不覺月餘,天氣奇寒。千裏黃河仿佛一夜間封得如同了無盡頭的白練蜿蜒如蛇,穿行在茫茫的黃土高原千溝萬壑中。到彥之嚴令沿線各軍加派人馬加強巡守,時時注意北岸魏軍動向。

北地的嚴寒大出到彥之的意料,南朝軍士何時經曆過這種惡劣氣候,沿線駐守各軍不斷派人報知中軍大營,無非是寒衣不足,軍士凍傷凍病日趨嚴峻。到彥之一邊嚴命後勤部隊火速往前線運輸防寒衣服,一邊傳令大軍收縮。數十匹飛馬沿千裏黃河馳報,駐守荒涼之地的駐軍接到帥令,罵罵咧咧地一路回撤。還未進駐各縣鎮,讓到彥之始料未及的壞消息已接踵而到:北魏冠軍將軍安頡率五千軍馬已從距靈昌津中軍大營三百餘裏的東路南渡黃河,輕易突破不足五百人據守的河南防線,長驅直入!

到彥之忙命遊哨再探,火速召集中軍諸將領議會,討論的議題則是:魏軍的進攻地帶在哪裏?

誰也想不到,北魏大將安頡奉魏主拓跋燾之命,率五千騎兵帶足半月糧需,兵鋒直指南朝後防金墉重鎮,這種顧頭不顧尾的打法,深入朝廷駐軍縱深,一旦金墉有失,朝廷西路近三萬大軍就陷入腹背受敵險地,在心理上給南朝大軍造成極大震懾。

兵臨城下,魏軍距金墉不足一百餘裏,金墉城守將建武將軍杜驥這才發覺,一邊飛馬報知遠在五百裏餘外的中軍大營,一麵迅速將城內百姓放出,散入各村落。此時,金墉城除凍傷凍病非戰鬥減員,可上陣不足二千五百餘人!

金墉城城池長期未加修治,城內餘糧不足半月之需。杜驥探知來犯之魏軍竟有五千之眾,驚慌失措。料知不是對手,有心放棄卻又畏懼軍法,一時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堂外軍士端著滿盛熱菜的湯盤還未上台階,杜驥就怒不可遏道:“滾,給我滾!”嚇得軍士險些將手中的家什掉落在地。

“杜將軍何故要發如此大火,哪裏不順氣了?”堂下,進來一位四十餘歲,臉型微胖、身著長衣棉服的漢子。不待相讓,漢子坐進椅中。漢子姓單,名月宏,壽陽人氏,三年前杜驥任職地方民政時,因見單月宏有些才思謀略,便收之府中,兩人之間關係熟稔。

單月宏道:“杜將軍在憂慮金墉城防?”杜驥道:“唉,全城不足三千人,如何抵魏朝大軍。打不過也得打,大不了全軍覆沒對朝廷對到帥也算交待。”單月宏道:“杜大人,眼前放著一千五百人的援軍為何不用?”

杜驥奇道:“援軍,哪裏來的援軍?”單月宏指了指堂外道:“姚聳夫啊,他不就在洛水嗎?洛水距此不過二十裏,也就不過一頓飯功夫。”單月宏狡黠地對杜驥笑笑。

杜驥恍然而悟,眼前驀地一亮心道: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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