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期停住,聽見後麵傳來抽屜拉開的響動,她在裏麵翻了會,抽出個沒開封的口罩。
黑色的,有短短的絨毛,看著就很溫暖。她把東西塞到應期的兜裏,聲音輕快。
“早就給你買啦,但是你那時候不理我,我就不想給你了。但是你今天表現的好,我還是送給你吧,我好不好呀阿期?”
她仰著頭,眼睛裏閃亮亮,又乖又萌。
應期摸摸她柔軟的頭發,心裏暖洋洋,小公主沒白疼。
*
臍橙個頭很大,老板誇下海口,“不甜剁手!”
應期拎著一大兜子回來,正垂著頭換鞋,就聽見臥室裏女孩子嘰嘰喳喳很開心地在和誰打電話。
“真的嗎?就在江邊的嗎?”
“新建好的摩天輪哦……我都沒有坐過摩天輪,媽媽和爸爸沒空,阿期又不帶我去。”
“呀!今晚還有流星雨?我在家裏悶了一周啦,好想出去看一看,可阿期還沒回來,待會我去磨一磨……”
話沒說完,應期踩著拖鞋走過去,奪過她手裏的手機,夾在肩膀上,“誰啊你?”
對麵一頓,下一秒就是魯深特有的嘻嘻哈哈,“我,還能有誰,還有哪個男生敢給阿檸打電話,哈哈哈……”
“下次給我打,別煩她,快要考試了,沒時間和你廢話。”
許桉檸挑了個橙子,黃澄澄的,正準備去廚房切。應期攔下來,把橙子拿在手裏,走的慢悠悠,“什麼摩天輪,你想做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相由心生,心懷鬼胎……”
對麵有細碎的壓著的笑聲,魯深喘了口氣踢過去,又是一陣乒乒乓乓。過了一會,他又回來,“應期你別這麼老媽子行不行?你年紀輕輕也不怕長白頭發。”
電話開了免提,應期懶得理他,拿著水果刀把橙子切開,再劃開剝落外麵的那層皮。
魯深還在那默默叨叨,許桉檸跟進來,應期扭頭,“加不加蜂蜜?橙花蜜還是棗花蜜?”
“沙拉醬好不好?”她聲音輕輕的,湊到他身邊,眼巴巴。
“聽你的。”應期笑著,墊著腳打開碗櫥上麵的櫃子。
這麼多年來,他在她的家裏像是自己家一樣的熟悉。
魯深不知疲倦,聽著了許桉檸的聲音,就嗷嗷叫著喊她的名字,“阿檸,阿檸,哥哥想你啦。”
“哥哥的新西蘭小奶豆甜不甜?哥哥手裏還有好幾本五三,明年都留給你。”
應期快要煩死他,但聽著許桉檸輕聲細語地和他說話,也沒攔著掛斷。
他把盤子擺好,端到客廳裏,又去拿牙簽,“阿檸,別理他,過來吃水果,題還沒做。”
魯深在那頭,被一幫狐朋狗友拿筷子戳屁股,有點急,“阿檸你把電話給應期,我跟他說。今晚上真的有流星雨,江邊的小草地就是最佳觀測地點,可好看了。”
“你說有什麼用呢?”許桉檸抱著手機坐在小凳子上,“你以為你是誰哦。”
好像有一柄小箭“刷”的一下射進了他的胸口,魯深渾身一震,他以為他是誰哦……
應期那個老媽子怎麼會聽他的哦……
魯深懵了一瞬,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想再商量商量,那邊卻是怎麼叫都不理了。
把身邊的那群瘋狗踹了幾腳弄得消停了,揚聲器裏傳來女孩子撒嬌的聲音。
離得有點遠,聲兒小,但手機牌子不錯,聽得還蠻清楚。
“阿期……”許桉檸坐到應期的身邊,臉頰在他的毛衣上輕輕蹭蹭,“我最近好悶呀,生病了好久都沒出門了,阿期我想去看流星雨坐摩天輪……”
應期沉默著,手指在茶幾的桌麵上輕敲,眼神瞟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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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桉檸舔舔唇,拈了一個牙簽紮了塊橙肉兒,彎著眼睛喂到他的嘴邊,“去吧?阿期,你給媽媽打個電話,帶我去吧……”
又是一陣難捱的沉默,到了最後,應期還是妥協。
他用腿挪開她的,手插著兜兒走過沙發的縫隙,去給許媽打電話,“僅此一次,晚上十點前,必須回來,做作業。”
許桉檸捂著眼睛笑,“好嘛。”
這就……拿下了?
這也沒說啥啊。
電話那頭,魯深很悲憤地拍桌子,“十幾年的兄弟情,應期啊應期,我要他何用!”
沒人理他。
有個男生搓搓手,試探性地問他,“這是貓崽兒的聲兒?”
“真甜啊……”
應老媽子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