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樓的時候,天都黑了。月亮掛在幹枯的樹枝間,皎潔明亮。
出了門廳,風吹過來,有點冷。應期拉住許桉檸的胳膊讓她停下來,垂著眸子給她整理圍巾。
他穿的是夾克,觸手冰涼,好像在往外冒著寒氣。許桉檸不願意離他很近,扭捏著躲遠。
“別鬧。”應期抓著她帽子上的絨球給逮回來,“鬧什麼,再鬧不讓你去了。”
“別嘛。”女孩子笑眯眯,用戴著手套的手踮腳去捂他的耳朵,“媽媽好不容易答應的。”
應期沒再嚇唬她,用一隻手牽著她的,另一隻拿著手機給魯深打電話。
寒冬的夜裏,連呼出的氣都泛著白霧。他領著她避開有冰的地方,聽著聽筒裏的嘟嘟嘟,有點不耐煩。
“老王八蛋……”打一個沒打通,應期眯著眼,準備撥第二次。
眼瞧著都走到小區門口了,魯深還是不接。許桉檸靠著應期的手臂,眼神四處亂瞟。
有相熟的小孩子跑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腰,“姐姐、姐姐。”
“怎麼啦丫丫?”許桉檸笑著抱小姑娘在懷裏,蹲下來用鼻尖去蹭她柔嫩的臉頰。
應期停住腳,斜站在一邊看她們兩個親昵。
他也懶得再給魯深打電話,反正也不差他一個人。沒了那個老王八蛋,他自己帶著阿檸去玩也挺好,省了電燈泡。
丫丫抱著許桉檸的脖子,湊過去咬耳朵,“姐姐,我在小區門口的噴泉那裏,看到了魯深哥哥。”
阿檸驚訝了一下,歪頭看向應期。
“魯深哥哥的身邊還有一群哥哥,他們看起來都很開心的樣子,蹦蹦跳跳的。”
“阿期,怎麼回事呀?”丫丫的媽媽來找她,和他們打了招呼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許桉檸站起來,納悶地往門口張望。
她眼睛近視,夜色裏看不太清,應期擰著眉,卻是能把不遠處走過來的那一排瘋狗看的清清楚楚。
媽的,中了魯深那狗賊的奸計。
應期攥緊了身旁戴著毛手套的小手,低罵了一句,轉了身就想走。
瘋狗軍團不甘失敗,一路狂奔過來欲要包圍,“貓崽兒!阿期滾開,貓崽兒留下!”
許桉檸有點發蒙,還以為應期在學校裏太張狂遇到了仇家,拔腿也拉著應期跑。
兩隊人一個追一個跑,嘶吼追趕,把小區裏遛彎的人嚇得側目。
等最後許桉檸實在跑不動了,應期拉著她停下來,無奈地將人環進懷裏。
那群喘著粗氣的狐朋狗友圍上來,“應期你他媽跑啥?晚飯都要跑吐了……”
許桉檸抱著應期的腰,心跳的要出了嗓子眼,本來都準備同生共死一起進警察局了,就聽見了這話。
她愣了一下,仰臉,“不是你在學校惹事兒弄出來的仇家?”
應期眯著眼抹掉她額頭上的汗珠,咬著牙罵,“一群王八蛋……”
魯深偏胖,被遠遠甩在了後麵,等他終於半死不活地跟上來的時候,那邊已經表麵上一片和諧了。
瘋狗團們情商很高,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見麵禮,阿檸單純又好哄,沒一會就又開開心心的了。
應期冷著臉被晾在一邊,看著那群狗逼們獻殷勤。
女孩子裹著雪白的羽絨服,臉蛋白淨剔透,帽子上粉色的球垂在臉側,微張著唇的樣子萌的人一臉血。
“貓崽兒啊……”宋承予嘿嘿的樂,搓著手和人家套近乎,下一句還沒出口,就被許桉檸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