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失眠, 許桉檸第二天起的很晚。
許奶奶認識了隔壁的小老太太,兩個人起了大早去小區花園晨練,就換成應期做早飯。
小米粥和酥鹹菜,外加一片煎蛋一杯甜牛奶。Perfect。
時針到了八點, 臥室裏還是安安靜靜的, 陽光從高高的落地窗照進來, 地麵亮堂堂。
應期敲門進來, 懶洋洋地喚,“小公主, 起床了, 再不起來忘憂草都涼了。”
許桉檸迷蒙地睜眼,從被子裏探出頭,“什麼涼了?”
“忘憂草。”應期笑,蹲在她旁邊用冰涼的手指蹭她的脖子, “就是黃花菜啊,奶奶昨天做的醃黃花菜。”
“你拽什麼嘛……唉呀, 我知道了,你出去呐。”
阿檸癢的直笑,毛茸茸的腦袋縮回去, 軟綿綿地罵著趕走他。可又在人家快要出門的時候,蹭的坐起來, “阿期啊……”
應期停住,靠在門邊,手指撥弄她放在櫃子上的音樂盒。響起的音樂是獻給愛麗絲。
他問, “怎麼了?”
許桉檸猶猶豫豫的,“你昨晚給我發的那個,是什麼意思啊?”
“你不是問我喜歡什麼嗎?”盒子上的小女孩在轉圈兒的跳舞,應期挑眉,“我就喜歡那個啊。”
許桉檸點點頭,“噢……我懂了。”
應期的眼神閃了閃,湊過去,捏她小小的下巴,“真懂了?”
“真的,”許桉檸托著腮,扭動著掙紮出來,自己套上毛衣,“你放心。”
旁邊傳來少年的笑,先是壓抑著的,再然後就變成肆無忌憚。
許桉檸鑽出頭,就看見他湊近自己的臉,應期攬著她的肩,白皙的肩膀在她的眼前晃啊晃。
“懂了?那就表示一下啊。”
表示什麼?
許桉檸盯著應期的脖子看,舔舔嘴唇。她終於知道,男孩子的鎖骨也可以很好看。
而鎖骨好看的男孩子,故意歪斜著肩膀露出領口的樣子,真的太性感。
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賤。
應期還在她的耳邊哄著,“別害羞嘛,奶奶不在家,你要是把我哄高興了,剩下的寒假作業我給你做。”
許桉檸咬著唇,掀開被子到地上去,赤著腳打開衣櫃,翻找了一會,挑出了她最漂亮的一條圍巾。
應期看著她的動作,眯著眼,有點懵。
“我給你圍上。”阿檸半跪在床上,把圍巾圍好,再抱抱他的肩,“你高興了嗎?”
淡粉色的毛絨圍巾上,還繡著幾顆可愛的小豬頭。剛洗過的,有著洗衣液的香氣。
應期喉結動了動,抬眼,“你看了我發給你的東西了嗎?”
許桉檸垂下眼,訥訥,事實上,封麵上的圖片尺度有點大,她猶豫了一下,沒敢點開。
“……”應期扶額,無奈地笑,“阿檸,你能不能對我上點心呐。”
他把手機掏出來,點給她看,內容小清新的不得了。
這就是個標題黨,推送裏頭是片推銷的草莓園。
應期把她攬在懷裏,小聲地撒嬌,“阿檸,其實,我就是想要一顆小草莓的……”
怕她不懂,他還指了指自己的鎖骨,“就親一口,這裏。”
許桉檸紅透了臉,用指甲劃了他一下,急匆匆地趿拉著拖鞋跑走,“給你一條大冬瓜。”
應期哽了一下,低頭一看,別說,那條抓痕還真是像一條大冬瓜。
*
吵吵嚷嚷的,年節很快就過去,許桉檸知道了應期的意思,但還是準備送他一條圍巾。
不過在買去毛線的時候,她順帶在菜市場給他撐了一斤大草莓。
就是那個無良推送上的牌子,詩意濃濃,“碧雲天”牌大草莓。
找零錢的時候,老板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許桉檸聊天,“會背西廂記裏的長亭送別嗎?碧雲天,黃花地……”
應期早上才教過她,許桉檸拉了拉帽子,軟糯糯地背,“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對咯。”老板咧嘴一笑,“我是南方人,所以草莓叫碧雲天。”
“……”許桉檸沒說話。這清奇的腦回路,怪不得能做出那麼鬼畜的推送。
圍巾不好織,白天要學習備考,許桉檸隻能在晚上應期走了的時候,偷偷去奶奶的房裏學。
她第一次,手法生疏,做的很吃力,拆拆補補好多次,指尖都被紮的青紫,織出來的東西還是很糟心。
許媽有幾次看見了,還笑她,“看你弄得那麼短,還歪歪扭扭的,阿期怎麼戴?”
許桉檸有些臊,扭捏著把東西藏在身後,“您怎麼知道是給他?”
“還能有誰?”許媽摸摸她的頭發,“你這麼懶這麼嬌氣,除了阿期,還會給誰做這個哦。給你爸爸,你都不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