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地麵上,一片銀亮。
那清淺的一吻之後,應期咳了兩聲,沒事人一樣牽著她繼續走。許桉檸一路上垂著頭,耳朵從根兒開始變得粉嫩。
她覺著,唇角的地方,熱辣辣的讓人受不了。
去超市裏磨蹭到了中午快下課,應期帶著許桉檸回了教室,等著找班主任請假。
走廊裏有點冷,應期還是隻穿了件衛衣,外頭鬆垮垮的披了件校服。他搓搓手打了個哆嗦,把熱起來的手掌捂在許桉檸的耳朵上。
“冷不冷?”
“冷啊。”許桉檸沒動作,她比他矮了那麼多,鼻尖頂在他的胸前,聞到身上一股寒冬的凜冽氣,還有清新的皂角香。
許桉檸閉著眼睛,聽著耳邊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應期在翻什麼東西,她皺眉,有些煩躁地撒嬌,“應期我有點困了。”
“等會到車上睡。”應期把她背包裏的毛衣拿出來,抵她在牆角,往她頭上套,“回家我給你煮紅燒牛肉麵,加根火腿放倆蛋。”
他們在教室的後麵,門上是有窗戶的,從裏麵能看到講台上老師在奮筆疾書。
在許桉檸的心中,學校是個很嚴肅的地方,老師是一種很嚴肅的類群。在教學樓的走廊裏推推搡搡的,這讓她難堪又緊張。
再想起那會他溫熱的唇滑過皮膚的感覺,許桉檸的心忽的猛跳起來,一瞬間就燥熱的不行。
應期離她很近,腿夾著她的,毛衣穿到一半,許桉檸就不樂意了,掙紮著扭開。
“我不要了。”
“不行,外麵冷。”應期拒絕,揉揉她弄得亂糟糟的頭發,“快點,聽話。”
“那你穿,我有羽絨服呢。”許桉檸還是不聽,她偏過頭,臉頰的地方緋紅一片,眼睛亮晶晶的,“我就不要,你不要逼我。”
“嘖,說什麼呢你。”應期被她逗笑了,“我逼你怎麼了,你來咬我?”
話出口他才想起來,這小妮子是真敢,耳垂還有些疼,她那排小牙兒像是打鑽機。
阿檸已經忘了她暴躁地咬了應期的事情,她仰頭,腿抬起來踹他,氣勢洶洶。
“你以為我不敢?你前段時間那麼對我,我還沒找你算賬……”
應期也不躲,特別享受地在那站著,任由她的頭發一次次擦過他的下額,癢癢的。手裏還是那件毛衣,套在了她的身上,袖子還沒穿。
她毛茸茸的腦袋露出了一半,嘴巴掩在領口裏。
過了會,應期一直沒說話,許桉檸累了,蔫蔫地停下來,嘴裏都是毛衣上的毛。
她扯扯領子把頭露出來,看著應期帶笑的眼睛,惱的不行。
“呸呸呸。”女孩子瞪著眼睛,蹦跳著往他的臉上啐,小聲地罵,“臭流氓。”
應期腆著臉答應,把她的衣裳整理好,“哎,在這兒。”
許桉檸發育的遲,個子矮,一六零的小身板,穿了羽絨服再套上應期的毛衣,感覺還是晃晃蕩蕩的。
像個炸了毛的胖兔子,她捂著淩亂的頭發,蹲在一旁,不再搭理那個討厭的人。
*
鬧著鬧著,下課鈴拉響,學生們擁擠著從班級裏出來。
應期的教室在走廊的一端,他進去收拾東西找老師批假條,許桉檸仍舊縮在牆角的位置,埋著腦袋不說話。
那群大院裏發小兒很多都在A中,有人認出了她,跑過去揮手,“阿檸,在這幹什麼呢?”
嬌小的女孩子靠著牆,眼睛水亮,癟著嘴的樣子很招人疼。
許桉檸抿抿唇,在暗地裏找應期的茬兒,“我家豬跑了。”
那人笑起來,和旁邊的男生拍拍肩膀,“噢”了長長的一聲,“懂了懂了,在等阿期。”
有個好事的男生還跑到門口去喊,“阿期,嚕嚕嚕回窩回窩。”
應期正在把書本鑰匙往包裏塞,聽著門口的聲音,一個礦泉水瓶飛過去,“滾蛋,趕豬呢?!”
一陣哄笑聲傳來,許桉檸捏捏耳垂,彎唇也笑起來。
魯深不去吃飯,把書桌裏壓得有點癟的漢堡拿出來,一邊咬一邊問,“阿檸給你吃了回魂丹?”
出去的時候還是一副要枯萎了的衰樣,回來就又精神煥發了。
“吃個鬼。”就是,想明白了點事情。
誰的青春不迷茫,誰沒幹過幾件傻逼事,浪子回頭金不換,擺正心態又是響當當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