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時候,部隊新分配了家屬房。
許爸和應爸的仕途可以說是很順風順水了,兩人是老搭檔,這麼些年共進共退就沒分開過。前幾年許爸升了軍銜,成了大校,應爸也是大校,兩人一商量,又住了隔壁。
這次是樓房的隔壁,都在十二層,門對門兒,陽台緊挨著。
後來許媽和應媽一合計,兩家沒什麼猜忌,感情好像親人一樣,把陽台弄個門,有什麼事兒也更加方便一些。
所以,從整體上來講,應期和許桉檸可以說是住在同一片屋簷下,正兒八經的一家人。
平時的時候,誰家做點好吃的,也會推門給另一家送一點兒。
過年過節放假了,許爸和應爸還會一起弄點火鍋喝喝酒,打打撲克唱唱歌兒。
應期怕許桉檸難受,捷安特都不要了,打車回來的。她第一次,又慌又怕,衛生巾也不太會用,弄的應期的襯衣上都是血。
下車之後,應期扶她走了兩步,許桉檸肚子墜墜疼的眼淚汪汪,看的應期心疼的發麻。
他摸摸女孩子的頭發,軟聲哄著,“檸寶乖,哥哥背。”
許桉檸抱著他的手臂不撒手,也不管髒不髒了,鼻涕在上麵蹭的一條條,“阿期我疼……”
應期歎氣,怕顛簸抻了她的肚子,幹脆把她的書包掛在肩膀上,抱著她進了小區。
走的一路上,有不少相熟的叔叔阿姨,見他倆這樣,疑惑又關切地過去問,“阿檸這是怎麼了?”
她不好意思,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裏,悶悶地不說話。
應期笑笑,拍拍她的背,“阿檸肚子疼,我請假帶她回家。”
有的阿姨眼尖,看著了許桉檸露出的衣服下擺有紅色的印記,了然,“回去煮一點紅糖水,暖暖肚子,要是疼的厲害了,就揉一揉,阿檸別怕。”
應期道謝,看著女孩子漆黑的發頂,低頭蹭了蹭她的臉,聲音溫溫柔柔,“是呢,阿檸別怕。”
阿檸微微側過臉,瞳仁兒上像是蒙了層水霧,“謝謝阿姨……”
等他們走過了,後麵有小聲的議論。
“應家的小兒子平時那麼野,他爸的話都不聽,但對許家的姑娘是真的好哎……”
“你沒看出來嗎?他看著小阿檸的眼睛裏,亮晶晶的,可閃亮。”
“喲,這倆怕是有戲。你看,從小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多好。”
再來一個抱著個繈褓的,笑眯眯拍了拍小孩子的背,過來插話,“我就希望我家小女兒以後有阿檸那樣的福氣,從小到大,沒受過委屈。”
這話說的不假,因為在許桉檸的生命裏,應期一直在。
*
刷卡進了電梯後,應期靠在牆壁上,摟著她的手臂緊緊。
許桉檸用指甲去抓他的脖子,不很輕的,留下了一串紅色的痕跡。應期知道她嬌氣,也不阻攔,仰著脖子任由她鬧。
“有沒有好些?”十二層的高度,說長不長,短也不短,應期換了個姿勢,讓她抱著自己的脖子,單手去身側的包裏掏鑰匙。
“不好,我一點也不好。”小公主的壞脾氣在難受的時候發揮到了頂點,“我要哭了。”
“別啊,等這幾天過去了,哥哥給你買章魚小丸子。”應期在小兜裏找不著,皺著眉頭去翻她的大包。
許桉檸咬他的鎖骨,“我不要。”
“那就AD鈣奶,買兩聯兒,你小時候最愛喝。”
“我不要!”
叮的一聲響起,應期把粉色的小書包提在手上,脖子上掛著樹袋熊走過去開門。
“那你想要什麼?”應期晃了晃小指上掛著的鑰匙,上麵墜了好幾個鈴鐺,叮當作響,“說出來,我給你買。”
“我要吃玉米杯雪糕。”
“扯淡。”應期笑著罵她,把門推開,踩著鞋跟脫了運動鞋,把她塞到床上。
許媽和應媽一直在謀劃著要做生意,忙的腳不沾地,總是不在家。應期給她脫了鞋和外套,拿著髒了的衣服去衛生間洗。
許桉檸縮在床上,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屋裏漆黑一片。她暈暈乎乎,睡的很快。
半夢半醒間,覺著有人扶她起來,喂了一杯溫牛奶。
沒加糖的,味道很淡,她哭著鬧,要加糖。應期好脾氣,又去拿了一袋砂糖,隨著她的意願加到甜得發膩,攬著背喂下去。
許桉檸一直在睡,應期舍不得叫醒她,又怕她弄髒了床單。思前想後,最後把校服外套也脫了下來,抱著她的腿抬起來,給墊在了屁股底下。
等她的衣服褲子都洗好了晾在了陽台上,應期裸著上身去客廳,想從陽台回家拿件外套。
開門的聲音驚醒了許桉檸,她忽然睜開眼,望著他的背影叫了一聲。
軟綿綿的,有氣無力的,聽的人骨頭要酥,“阿期呀……”
應期後背一僵,他回頭,逆著光,看不太清臉。
那時候他已經很高了,一百八十公分,赤著腳,隻穿了條挽起了褲腳的校服褲子。少年的臉龐,硬朗又稍顯稚嫩,性感的要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