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深番外10 為她舍棄天下(1 / 3)

喬蒼抵達廣州那日,宋書記並不在家中,傭人接待時說書記陪夫人回娘家,暫時幾天不歸。本↘書↘首↘發↘?a href="k/

宋書記前不久才惹了一樁麻煩,好不容易有驚無險,自然不可能為所欲為,在公事期間徇私,秘書蹙眉,“怎麼沒有聽說。”

保姆笑,“書記的私人行程,當然不會昭告天下。如果喬先生有急事 , 也可以撥打書記的電話,但他恐怕不會接聽。書記辦私事一向不理公務。”

秘書朝她點了下頭 , 轉身走出柵門,邁入車中 , 對後座閉目養神的喬蒼彙報 , “不在。暫時都不回來。”

一聲了如執掌的輕笑傳來,男人緩緩睜開眼眸,戲謔重重 , 陰沉如冰,“這樣巧。”

秘書也明白對方是躲了 , 不願淌這渾水 , 曹荊易親自出手,誰若是敢對著幹 , 在官場注定要吃官司 , 挨黑磚的。

“眼下宋書記避而不見,我們還要等嗎。”

“為什麼不等。”喬蒼摸出煙盒點了一根,自顧自抽著,曾稱霸黑幫的戾氣從他眼底一絲絲溢出 , “他想下船,把吃我的東西一絲不剩吐出來 , 不吐,就老實呆著,我喬蒼的便宜 , 不是那麼好占。”

秘書將車窗全部升起,緩慢駛離道旁 , 在一處隱蔽的能觀望到小區正門的街口停下,“除了守株待兔,我們別無他法在廣州掘地三尺挖他出來 ,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喬蒼沉默吐著煙霧 , 沒有說話。

天色逐漸黯淡下來,落日西沉,一方極其狹窄的彎月掛上樹梢,長長的街道朦朦朧朧。時間指向八點整,秘書忽然閃了閃車燈,射向遠處路口,他語氣略有些激動,“回來了。”

宋書記的秘書開得格外緩慢,眼神四下打探 , 確定周邊沒有埋伏,才將車飛快駛向電杆,警衛室剛剛抬起放行,自始至終悄無聲息的賓利從對麵角落駛出,鳴了兩下警笛,宋書記看清車牌明顯一愣。

兩車並駕齊驅,茶色玻璃搖下,露出喬蒼胸有成竹似笑非笑的臉孔,尤其那張臉上的一雙眼睛,比萬箭穿心還要尖厲,歹毒 , 恐怖,深不可測 , 分明是謙謙溫和,又凶殘異常 , 被他如此凝視 , 簡直是如坐針氈。

他手肘撐住邊框,握拳抵在太陽穴,慵懶笑說 , “宋書記,別來無恙。”

一句頗有深意的開場白 , 將氣氛架上非常微妙的地步 , 宋書記沉默兩秒,大笑說 , “喬老板 , 我預料你見不到我,不會走,你這點性子,我還是清楚的。這才馬不停蹄趕回 , 來與你碰頭。”

喬蒼未曾戳破,隔空伸出手 , 虛無得在宋書記窗上點了點,“到底是官場的角色,我得向您學習。”

宋書記假惺惺幹笑兩聲 , 車一前一後駛入正門,停泊在那棟別墅門前 , 保姆見到第二輛車內走下喬蒼,臉色微微一變,接過宋書記的公文包 , 想要說話 , 又找不到時機,硬生生咽了回去。

“奉茶。”

保姆應了句是,轉身進入廚房,偌大的客廳屏退了秘書和保鏢,霎時空空蕩蕩,喬蒼端坐在宋書記對麵,等茶水呈上來,依舊麵色清冷一言不發,指尖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擊著 , 每一下都仿佛砸在了骨頭上,震得人頭皮發麻。

這樣的沉默維持了半分鍾,宋書記率先打破尷尬,“盛文的事,我有耳聞。記得三年前你也來找過我,當時給你下套的人,是曹首長的公子,這一回。”他皺眉,停了半響,哭笑不得,“你們梁子結得很深啊。曹家極少對一個如此顯赫的家族趕盡殺絕 , 畢竟也容易惹一身騷。”

喬蒼朝前傾身,雲淡風輕拾起茶盞 , 拂動杯蓋,“盛文隻是替罪羊 , 他真正想要的 , 是另一樣。”

宋書記問什麼。

他眼底寒光一閃,迅速斂去,從容飲了口茶水 , 滾燙的熱度灼燒掌心,幾秒鍾便是一片緋紅 , 他換了一隻手拿 , 香味四散間,他問您是否打算出手為我使點力氣。

宋書記垂落的眼眸稍稍顫了顫 , 他沒說是 , 也沒說否,隻是忽然轉移了目標,怒罵保姆怎麼泡來碧螺春,而不是喬老板最愛的金駿眉。

保姆嚇得發抖 , “書記,金駿眉的茶葉 , 不是這個季節的,還沒有上新。碧螺春頭一批,正新鮮好喝。”

喬蒼隱隱明白什麼 , 他嘴角的笑意更冷。

宋書記默不作聲良久,搓了搓手 , 將就著喝了一點,“喬老板,你看 , 不是我待客不周 , 而是沒有你愛的茶。事易時移,曹家插手了廣東這邊事務,我也無可奈何,就像是外麵的花,梅花雖然耐寒,早春一到,不也要給桃花讓位嗎。”

喬蒼扯開咽喉處緊繃的琥珀扣子,凝眸打量杯身鑲嵌的青瓷,花紋繁複 , 層疊交錯,十分好看,如同人心一般,波折難料,九曲回腸。

宋書記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放棄了,長出一口氣,招呼保姆再蓄滿一些熱水,準備晚餐,保姆拎著水壺走來的片刻,喬蒼撲哧一聲笑出來 , 笑聲微妙詭異,語氣也說不出的陰森 , “宋書記,和官場人士打交道 , 我一向謹記一個道理。”

他盯著源源不斷注入杯內的水流 , “想要屹立不倒,不遭暗算,絕不能全盤托付 , 更不能被表麵所迷惑。這麼多年我與你來往,這原則我可一次未打破。”

他平複收拾著袖綰上的褶皺 , 姿態隨意而逼懾 , 秘書此時抵達宋書記身側,將公文包打開 , 從縫隙處露出一堆賬薄 , 果然後者和善的麵目被撕得粉碎,像是一張破損的人皮麵具,扯下時連著筋骨,血肉模糊 , 猙獰畢現。

“喬老板,這是破釜沉舟嗎。”

喬蒼握拳掩唇 , 慵懶靠在椅背上,“與我為友,我既往不咎 , 與我為敵,我自然寸步不讓。”

“哦?”宋書記冷笑 , “你想怎樣。”

“如今曹荊易咄咄逼人,盛文一旦垮台,我也沒什麼好顧慮 , 在高處站了半輩子 , 我怎麼能甘心跌落。到時重拾我的老本行,將看我墜入深淵卻袖手旁觀的人,一一打入地獄。”

寒冰一寸寸凍結他的眉目,如同浮上一層厚厚的霜雪“全族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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