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深番外4 你愛過我嗎(1 / 3)

何笙迷迷糊糊醒來,天色近黃昏。「^^首~發」

外麵的驕陽不再熱烈,而是似水溫柔。

她在微醺的燈火中睜開眼,瞧見身旁看書的周容深,他專注閱覽文字,沒有察覺她清醒,她剛要動,卻發現自己的手握在他掌心。

他不知握了多久,皮膚像粘住了,彼此都汗涔涔的,無比炙烤。

她指尖無措顫動 , 驚了沉浸在書中的他,他一抬眸 , 對上她霧氣蒙蒙的眼,笑出來 , “醒了。”

她點頭 , 他未曾鬆手,而是放下書卷,拿起一隻枕頭墊在她後背 , 她身上蓋著毯子,窗口敞開一道縫隙 , 不冷不熱 , 不幹不濕,難怪夢裏都那樣舒服。

“我睡了多久。”

他柔聲說三個小時。

她大驚,“四點鍾了?”

他淡淡嗯 , “你電話很安靜。”

他知道她顧慮什麼 , 安撫她並沒有人找過,她來的事也沒有敗露。

何笙鬆了口氣,她忽然想起自己因何睡在這裏,一臉囂張得意朝他邀功 , “怎麼謝我?周部長。”

周容深感覺胸口一熱,他低下頭 , 她小小嫩白的腳丫勾住他衣扣,眉眼笑眯眯的,像一道彎彎的明亮的月牙。

他記得她從前 , 常常會這樣,他興致好便逗弄她 , 握住她的腳,放在胡茬上磨,她咯咯笑著躲閃 , 柔軟的身子扭成一條水草 , 往他懷裏鑽。

他揚眉,“你想要什麼。”

她認真琢磨了一會兒,想不到,便將腳丫塞進他衣領內,用他的體溫取暖,他哭笑不得,“年歲越大,越淘氣。”

氣氛莫名有些不對,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過火了 , 她與周容深,早不是這樣沒有底線沒有規矩的關係,她立刻收斂,端端正正坐好,“那…先欠著吧。”

桌上的兩壇酒,香味仍在彌散,他整潔的西裝和襯衫,被她折騰得泛起縷縷細紋,“桃花釀換我一個條件,你做買賣越來越機靈。”

他手指在她鼻頭刮了一下,她正經不過三秒鍾 , 撲哧一聲笑,“周部長比我聰明 , 這就瞧出來了,我怎能吃虧 , 我就是撿便宜來的。”

他含笑不語 , 將她抱起,兩條腿搭在沙發外,彎腰給她穿鞋 , 何笙急忙推搡他,他趁機再度握住她的手 , 片刻的靜止 , 等她回過神,他的臉已經逼近她許多 , 微微張開的薄唇 , 隻差一厘米便要吻上她。

何笙身子偏頗,避開了。

他如同入了迷,難以自控,整個人幾乎壓在她身上 , 吻住她耳後柔順幽香的發絲,他貪婪吮吸著 , 她僵硬掙紮,那一霎那,他清醒過來。

他倉促退後 , 握拳暗啞著嗓子,“抱歉。”

仿佛一千條一萬條蟲子 , 密密麻麻鑽入他的體內,骨骼,血液 , 瘋狂湧動攀爬 , 她的美好和芬芳,近在咫尺,他要多麼克製,多麼隱忍,才能抵抗來勢洶洶的欲望。

那欲望塵囂而上,肆意妄為,撕扯他的理智,他癲狂中毒一般想要她,狠狠的吻她 , 將她埋入骨子裏,停泊在歲月裏,不前行,不流逝,不分離。把他日夜不息的悠長的相思,濃烈的情感全部傾灑給何笙。

周容深已經很多年沒有碰過女人。

他獨自沉睡,在失眠冷清的深夜。

他並非清心寡欲,他隻是為她固執而可笑的,守著她根本不在乎的東西。

何笙抿唇,長久無聲。

他蹲在她麵前,不遠處的燈光 , 微微晃動,地上是兩道糾纏在一起的影子 , 一大一小,一高一低 , 大的很魁梧 , 寬闊,小的窄窄的,細細的。

何笙瞧了一會兒 , 緩過勁兒,她說 , “你該找個女人照顧你了。”

周容深胸膛刺痛 , 這話那麼多人對他講過,他執拗不肯 , 置若罔聞 , 過著淡如止水,毫無味道的日子。唯獨從她嘴裏,聽得他萬箭穿心。

他垂在地上的手,蜷縮緊握 , 背上凸起一道道青筋,如同下一秒便要衝破皮囊。

“心裏話嗎。”

她點頭 , “你這樣的身份,什麼好女人找不到。知冷知熱的,溫柔賢淑的 , 年輕漂亮的,你要是肯 , 早挑花了眼。”

他目光灼灼注視她,“你常來照顧我,多瞧瞧我 , 不就行了。”

何笙咬著舌尖 , 一言不發。

他握著她那隻手的五指收得更緊,似乎怕她忽然消失,“一周一次。”

她晃了晃身子要起來,他急忙按住她,可憐巴巴哀求,“兩周一次。”

何笙喉嚨苦澀,他這樣低聲下氣求她,她甚至不敢看他小心翼翼百般失望的模樣。

她不再動,也未回應。

周容深怕她不肯 , 怕這個午後,成為他和她歲月中的絕筆,怕他窮其一生,也再等不來這一刻。

他在她麵前,一而再,再而三放低自己,世人說,女子為情字,最是卑微,最是搖尾乞憐,將一生押注在男人一顆善變的心上 , 他倘若涼薄一些就好了,深情不會困住自己 , 更不會為難她。

他無奈妥協,繼續退讓 , “一個月來一次 , 看我這留守的孤家寡人,就當作善事可憐我。”

她鼻頭一酸,眼眶倏地紅了 , 不由自主揪住他衣領,用力拉扯著 , 扯得褶皺叢生 , 扯得單薄透明,連她的指甲也泛白。「^^首~發」

“知道你自己是孤家寡人 , 還不找個伴兒。我能管你到什麼時候。”

周容深明白她這是答應了 , 他笑出來,四十多歲的人,卻像個討到糖吃的孩子,一臉歡喜與滿足 , 他越是笑,何笙越是疼 , 疼得她別開頭,艱難喘息著。

“管不了多久,我也熬不過多長日子。”

她氣得伸手堵住他唇 , 使勁按壓,直到他再也張不了口 , 唇邊一圈紅印,才罷休,“你再胡說 , 一年一回我也不來。”

周容深嘴唇翹起 , 在她掌心啄了一下,她嚇一跳,急忙收回,用腳掌踹他下巴,“跟誰學得,這樣下流痞氣。”

他眉眼蕩漾著寵愛的笑意,手指在她眉心間點了點,問,“真到我死那天 , 你會不會哭。”

她說不哭,敲鑼打鼓,歌舞升平。

她雖這樣說,卻連想都不敢想,周容深若這麼孤零零的去了,他這後半生淒涼寂寞,一切災難不幸因她而起,她如何麵對得了。

她無聲無息掉眼淚,一顆接一顆,很快浸濕了整張麵龐,像一把從天而降的鋒利刀子 , 插入她五髒六腑,攪得血肉模糊 , 她忽然撲進他懷裏嚎啕大哭,她說你不死 , 你要活很久。

她這樣的驚慌 , 這樣的無助,這樣的顫抖。

周容深一愣,她嘶啞哭喊 , 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她不停說對不起 , 求你原諒我 , 我不要你死。

辦公室第二層抽屜裏,藏著武警醫院的報告單 , 她無意拉開 , 無意翻看,她想他如此魁梧,高大,威猛 , 他這輩子都不會飽受病痛,他永遠挺直脊梁 , 活在這世間,刀槍不入,他會有最好的結果 , 他會比所有人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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