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純屬是胡攪蠻纏,隻是說得好聽一些而已。如果先前是劉秀大敗塗地,他才不會指責甄蓴罔顧射禮。頓時,場外又響起了一片哄鬧之聲,無數正義感尚在的學子們,都毫不客氣地將嘲笑聲“獻”給了曾經心目中的楷模,吳漢吳師兄!
然而,明知道自己的做法讓人瞧不起,吳漢卻不得不咬著牙繼續死撐。借切磋來迅速揚名立萬的主意,是他所出。如今“八義”非但沒有能如願踩著劉秀等人肩膀上位,反而輸掉了褲子。過後非但王家和甄家的某些人會死追著他吳漢不放,在皇上和某些實權大臣眼裏,恐怕也會認為他徒有虛名!
“劉,劉秀,你若是沒有話說,老夫,老夫……”既然吳漢已經將學子們的嘲笑吸引了過去,陰方終於緩過來一口氣,咬了咬牙,就準備上下其手。
“鏟頭箭,乃是軍中專用的三種破甲箭矢之一。學生家貧,買不起箭矢。所以弓和箭都是昨天臨時從崇祿侯府上借來的。當時沒仔細看,不知道箭簇都是鏟子形狀。待今天上場後,想換已經來不及!”仿佛早就料到有人會雞蛋裏挑骨頭,劉秀拱拱手,不慌不忙地回應。
“崇祿侯,你說哪個崇祿侯?!”陰方心裏頓時就是一緊,立刻啞著嗓子追問。仿佛崇祿侯三個字,比在場上萬名學子的抗議聲威脅更大。
“回夫子的話,崇祿侯是家師的同門師兄,官拜寧始將軍。請恕學生不能直呼其名!”劉秀猶豫了一下,繼續彬彬有禮地回應。
崇祿侯三個字,比先前的孔師伯,還重了十倍。五經博士陰方的心髒又是一緊,眼睛裏的怒氣迅速煙消雲散。
劉秀的老師許子威已經病入膏肓了,自然無法對他構成威脅。可崇祿侯孔永,卻是實權在握的寧始將軍,眼下又聖眷正濃。如果劉秀真的早已投在了此人門下,今日之事……
不比王修和吳漢,二人好歹都算皇親國戚。五經博士陰方,身後可沒任何靠山。因此,也不敢再多冒任何風險。隻見他,迅速換了另外一幅麵孔,和顏悅色地補充:“噢,我明白了。想必你這一身本事,也是孔將軍所授。你說你一時心急,拿錯了箭矢。莫非,莫非你今天用的,全都是這種鏟頭箭?”
“正是,夫子不妨讓人將靶子抬過來親手檢驗!”劉秀想都不想,立刻輕輕點頭。
這句話,聽再內行人耳朵裏,卻比周圍的抗議聲,還要響亮十倍。登時,根本不用陰方安排人去拿,吳漢親自帶著一小隊驍騎營士卒,快步將四張木靶扛了回來。
隻見,甄蓴先前所用的靶子上,十根名匠親手打造的精良箭矢,這會兒已經自行掉落了七支。還有三支羽箭雖然沒有掉下,卻也被風吹得歪歪斜斜,隨時都可能與靶心脫離。而劉秀先前所射出的十根羽箭,卻全都結結實實插在箭靶上,每一根都深入盈寸。
“我不信,我不信!”甄蓴一個骨碌爬起,猛撲到劉秀所用靶子跟前,抓住箭尾,用力外拔。
前麵所用十根羽箭也是鏟頭簇,並且箭箭命中靶心!你劉秀以為自己是誰,難道是養瑤基嗎?那你還在太學裏蹲著作什麼,早去投軍,早就拜將封侯了!
眾目睽睽之下,第一支羽箭,被他緩緩拔離了靶心。鏟頭簇,居然真的是鏟頭簇!簇鋒處,因為與木靶劇烈碰撞,已經隱隱發白。
“我不信,我不信!”甄蓴聲嘶力竭地大叫著,繼續拔出第二支羽箭,依舊是鏟頭形箭簇,在靶子上留下的痕跡宛若刀切。
“我,我……”他不敢再大聲叫喊,雙手的動作,卻愈發瘋狂。
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第六支羽箭,相繼被拔出。全是一摸一樣的鏟頭簇,箭鋒處全都隱隱發白,留在兩張箭靶上的痕跡,也全都像刀切般整齊。
“嗚嗚,嗚嗚……”甄蓴無力地蹲在了地上,雙手掩麵,肩頭聳動。
用普通軍中製式角弓和最難保證準頭的鏟頭破甲錐,居然十矢皆中靶心,箭箭深入盈寸。如果早一點兒看到,他又怎麼可能提議比賽射飛靶?
雙方的射藝,早就不屬於一個層麵!他今天簡直就是自己送臉上門,唯恐被打得不夠狠,不夠疼,不夠瘋狂!
已經連輸三場,場場實力相差懸殊!後麵三場中,還有別人最擅長的六書和九數!再堅持比下去……
”呼——”一陣秋風卷著稻草吹過,刹那間,讓許多人的臉色,變得像箭簇一樣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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