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真的長見識了,原來樂技到了真正的化境,居然能不知不覺奪人魂魄!”
“慘了,慘了,聽完此曲,半個月之內心情都好不起來!”
……
誠意堂門口的眾學子們這才陸續從樂曲的意境中被驚醒,個個抹著通紅的眼睛,低聲讚歎。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想起來比較,鄧奉和王固兩個,在樂技上,誰高誰低。
在場的眾位老師,也個個失魂落魄。一邊偷偷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淚痕,一邊交頭接耳,“不愧為書樓四俊之一,某原以為鄧士載是憑著同鄉關係才被勉強列入其中。如今看來,卻是某看低了他!”
“琴為心聲,這鄧士載平素看起來與世無爭,恐怕骨子裏驕傲得很!”
“沒有幾分傲骨,怎麼演繹得出當日的西楚霸王?!”
“霸王解劍,霸王解劍,虞姬不在了,世間怎麼可能還有霸王?!”
……
隻有劉秀、嚴光、鄧禹、朱佑四個,心神沒有完全沉浸在繞梁的餘韻當中。不約而同走入了場內,或抱起古琴,或攙扶起目光呆滯的鄧奉,或用幹淨的葛巾擦拭包紮流血的手指,忙得無暇他顧。
這種舉動,對裁判來說,多少有些失禮。然而,擔任本輪切磋裁判的五經博士崔發,卻根本不願追究。先拿著一塊繡花手帕,擦了好半天淚,才勉強穩住心神,唏噓著點評:“先前那一曲流水,技臻化境。而這曲霸王解劍,卻技近於道。老夫不才,不敢再擅自評判孰優孰劣,還請祭酒親自定奪!”
“老狐狸,你都技近於道了,還用老夫再定什麼優劣!”太學祭酒劉歆(秀)在心中偷罵,臉上卻故意裝出幾分為難,“的確,這兩首樂曲的彈奏水平,的確很難分出高下。總體上王固彈得更為嫻熟,而鄧奉卻占了曲子自身的便宜,並且能做到心與琴通。所以,老夫就來做個惡人,這一局,鄧奉小勝,得分上上。王固惜敗,得分上等!你們二位切磋者,以為如何?”
“單憑祭酒定奪!”王固雖然不甘心,卻知道彼此之間的差距,恐怕不止一點半點。繼續糾纏下去,隻會讓同學們看笑話,絕對賺不回半點兒好處。因此,咬著牙,用力點頭。
鄧奉的心神,依舊沉浸在霸王自刎烏江的悲壯氣氛中無法自拔,竟沒有回應祭酒劉歆(秀)的話。忽然從鄧禹懷中奪過古琴,用裹滿葛布的手抱在胸前,奪路而去。隻留下滿堂張大的嘴巴,和梁間隱隱的樂聲。
若背後那縷目光已經不在,縱橫掃千軍又如何?
若身邊無你相伴,
縱力能拔山,又如何?
烏江滔滔,孤舟遠去。
轉身直麵萬馬千軍,無恨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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