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魏姓惡少腦子笨,到了此時此刻,居然還想著仗勢欺人。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逃出門外,然後一手拉住當值中城校尉的衣袖,另外一隻手搖搖指向劉縯、劉秀和馬三娘:“抓起來,把這三個惡賊給我抓起來,我要告他們私闖民宅,蓄意行凶。張校尉,我是西城魏家的,我大哥是茂德侯府二管家魏寶關,我大姐是茂德侯的第十三房小妾!”
如果他是茂德侯甄尋的親兒子,當值校尉也許還真的會下令動手抓人。而小妾也好,二管家也罷,終究屬於奴仆一類。借著甄家的勢力欺負尋常百姓沒問題,想要說動官府去抓前上大夫許子威的女兒和弟子,卻實在差了許多斤兩。
當即,那校尉用力甩了下胳膊,將魏姓惡少甩了個趔趄。然後整理了一下臂甲,笑著向馬三娘抱拳,“三小姐,在下張宿,沒想到今天又遇到了您!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能不動手,還是盡量不要動手為好。否則,若是有人跑去報官,在下也不能不管!”
“誤會,我跟他能有什麼誤會?!”馬三娘對這個校尉印象頗為深刻,眉頭緊鎖,沉著臉回應,“他害死別人的丈夫,霸占別被人產業,還連孤兒寡母都不訪過。你們這些當官的,就全是瞎子麼?”
“這,這,下官隻管維持城中治安,不管審案啊!”中城校尉張宿,當然知道魏姓惡少今天因何會出現在萬譚的家,否則他也不會故意來得這麼晚。然而,他心裏更清楚的是,官場上的許多道理和規矩,跟眼前這急脾氣少女根本講不通,也不該把這些台麵下的規矩,傳到許子威和揚雄等“清流”耳朵裏。所以,幹脆苦著臉裝起了委屈!
“那此事到底誰管?長安城到底還有沒有說理的地方?!”馬三娘仿佛一拳砸在了絲綿包上,渾身上去說不出的難受。扯開嗓子,繼續大聲質問。
‘沒有,絕對沒有,您還真猜對了!’校尉張宿心中嘀咕,臉上,卻擺出一幅小心翼翼模樣,繼續低聲敷衍,“三小姐,打官司,也得苦主出麵才行啊!您跟苦主非親非故,即便去了衙門,也替他們申不了冤。不如,您今天消消氣兒,然後找人寫了狀子遞到長安縣衙去?反正姓魏的家就在西城,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也罷,今天就讓他多活一會兒!”馬三娘不知道對方在逃避責任,還以為真的可以去長安城裏跟姓魏的惡少打官司。用力點了下頭,轉身走向萬譚的妻子,“大嫂,您別光顧著哭。咱們寫狀子告他們去。您放心,要是長安縣衙不接,我就替您去敲登聞鼓。就不信,皇上自己也不想要江山了,放任這些惡賊胡作非為!”
本以為,有自己撐腰,再拉上義父許子威、中大夫揚雄,怎麼也能替萬家討還公道。誰料那萬夫人聞聽,卻猛地抹了把眼淚,用力搖頭:“不告了,姑娘,謝謝你的好心,我不告了。亡夫命中,也是該有此劫。我們娘倆現在隻求轉讓了這棟宅院,平安回扶風老家就行了。不想再給任何人添麻煩!”
“你,你這……”馬三娘哀其不幸,怒氣不爭,氣得柳眉倒豎。
萬夫人卻又擦了把眼淚,柔聲打斷,“他剛才也說過,看上百雀樓的是甄家。亡夫和我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是沒有盡早把百雀樓賣出去,賺到了無福享受的錢財。告他,我既沒物證,也沒人證。告甄家,更是癡心妄想。姑娘,多謝您了,我,我認命了!”
“你,你,你……”馬三娘氣得直哆嗦,卻找不出任何語言來說服對方。就在此時,劉秀默默地從身後走了過來,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低聲道:“三姐,我看師父不是個喜歡多事的人,你就別給他老人家惹麻煩了。更何況,師父即便使出全身力氣,也未必揪出真正的凶手。就像揚大夫當日說得那樣,官司打到最後,結果頂多也是拿幾個惡奴出來頂賬而已。還不如聽萬大嫂的,先保住她們母子平安返回故鄉!”
“你,你居然也跟她一樣想法?!”明知道劉秀說得對,馬三娘依舊無法甘心,跺著腳,低聲咆哮。
正懊惱間,卻看到大哥劉縯默默地走到了門外,一劍刺向了魏姓惡少的大腿根兒。那惡少沒想到劉縯當著官兵的麵兒依然敢對他下狠手,躲閃不及,慘叫一聲,當場疼得昏了過去。
“劉某無能!”劉縯將劍刃在傷口處擰了個圈子,咬著牙說道:“無法替萬大哥報仇,但是,誰要是敢再打孤兒寡母的主意,劉某即便拚著性命不要,也會讓他血濺五步。有本事,他就整天躲在家中,或者出門時永遠帶足了侍衛。否則,早晚有被劉某找到機會那一天!”
說罷,猛地從傷口中抽出血淋淋的寶劍,朝著頭頂奮力一揮。隻聽“喀嚓”一聲,半個樹冠應聲而落。百煉精鋼打造的寶劍,也從正中央斷成了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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