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劉秀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般顏色,不顧一切地大聲否決。
他不反對馬三娘拜許夫子為義父,因為此事對馬三娘有百利而無一害。但是,他卻不能容忍馬三娘以拜許夫子為義父為條件,替自己謀取親傳弟子資格!這關乎他少年人的自尊,也關乎他劉秀的立世原則!
然而,在此刻的馬三娘心裏,少年人那孱弱的自尊和原則,遠不如生存重要。扭頭瞪了劉秀一眼,皺著眉頭說道:“你別亂插嘴,這回必須聽我的!指使人放火燒毀許家大宅的人,十有**便是王二十三。你若是投到其他教書匠門下,即便這次能順利入學,將來也免不了再遭到別的暗算。還不如直接拜了許夫子,好歹他能鎮得住場子,讓姓王的不敢再明著對付你!”
“三姐!我,我怎麼能……”劉秀被瞪得腦海裏一涼,拒絕的話頓時就卡在了嗓子眼兒。
“你怎麼能什麼?莫非嫌棄老夫學識差,教不得你這個小秀才麼?”許子威忽然拍了下矮幾,衝著劉秀怒目而視。
他堅信隻要把三娘留在身邊,假以時日,肯定能證明自己這個父親並非“冒認”。而三娘剛才所說的那些窮苦的回憶,全是發生於她被人“撿走”之後,並非發生於八歲之前。所以,甭說是收劉秀為弟子,就是跟劉秀結拜為異姓兄弟,他都不會拒絕。至於劉秀本人此刻的想法和感受,則根本不需要考慮。
“這,夫子誤會了,晚輩,晚輩不是這個意思!”劉秀即便再心高氣傲,也沒膽子說四鴻儒之首不配做自己的老師,隻好紅著臉,躬身解釋,“晚輩,晚輩隻是覺得自己才疏學淺,能進太學讀書已經是萬幸。絕對,絕對不敢……”
“那你先前帶著束樇來我家做什麼?”好不容易才將三娘留下,許子威豈肯讓劉秀節外生枝?冷冷一笑,沉聲質問。
“這……”劉秀頓時語塞,找不出任何借口來回應。
他先前提著束樇去許家拜訪,的確打的主意是:拜入許子威門下,借此解決“衝撞”嘉新公名諱的麻煩。並且預先還探聽清楚了許子威的治學方向和性格喜好。然而,後來的事態發展,幾乎每一步都超出了他的預想,讓他在目不暇接的同時,對自己的謀劃能力,也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提著束樇登門,然後又另投他人,莫非你小子先前是想故意羞辱老夫!”見到劉秀滿臉窘迫模樣,許子威心裏大樂。一張老臉上卻依舊陰雲密布,仿佛隨時準備跟少年人拚命模樣!
“沒,沒有!晚輩,晚輩不敢!”劉秀哪裏知道許子威在故意嚇唬自己,臉紅得愈發厲害,擺著雙手,小心翼翼地解釋,“晚輩,晚輩的確曾經想過拜入您老門下。但,但是您老當時命令阿福兄帶著晚輩去太學……”
“老夫是想考驗一下你的心性!”許子威老臉一紅,大聲打斷。“連這點兒考驗都經受不起,將來怎麼成得了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