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你口音不似長安人,路引何在?速速拿出來讓本校尉查驗!”那校尉雖然為人奸惡,卻是個辦案的行家。見馬三娘居然主動停住了腳步,立刻察覺出事情有異。揮舞著寶劍大聲命令。
“我們是太學生!”
“她是我姐姐,特地送我來入學!”
“路引那麼重要,怎麼可能隨身攜帶?”
“路引在客棧裏,三姐,你且回去拿給你看!”
劉秀等人不肯讓馬三娘被校尉抓走,相繼湧上前,將其擋在了背後。
那校尉好不容易才得到拍長安四虎馬屁的機會,豈肯放馬三娘離開。立刻指揮著麾下爪牙,繼續上前抓人。眼看著,一場惡戰就在所難免。人群中,忽然又響起了書童阿福的稚嫩聲音:“住手!我家主人是上大夫許子威!誰敢動我家三小姐,主人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上大夫”三個字,比起“許博士”三個字,威力大了何止十倍?頓時,就讓眾兵丁全都停住了腳步,眼巴巴地望著自家校尉不敢寸進。
上大夫位列三公九卿之下,沒有什麼實權,卻可以在皇帝麵前彈劾任何官吏,每年僅僅正常俸祿就高達兩千石。而中城校尉雖然權力頗大,卻隻是個五百石的中下級官吏,平素連皇帝的麵兒都沒資格見!奉校尉之命去抓上大夫的女兒,傻瓜才會衝在最前頭!
然而,那校尉卻早已經騎虎難下,揮舞著寶劍,親自上陣,“是前任大夫,不是現任。都已經致仕許多年了,許多年了!給我上,惹出來麻煩我一人承擔!”
話音剛落,一個冷冷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噢!原來不在任的大夫,就可以任由爾等折辱了!還好老夫這個中大夫還沒有卸任,來來來,爾等幹脆把老夫也一起抓走!”
“你,楊,楊大夫,您老怎麼會在這兒?!”仿佛雙腳被釘在了地上,校尉打了個趔趄,差點當場栽進泥坑。
“許大夫的家被人放火燒了,老夫豈能不過來看看?”國師楊雄狠狠瞪了校尉一眼,帶著數名家丁走進人群。蹲在許子威身側,用右手上下替老朋友活血順氣。
“嗚——”許子威長吐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卻不是向老朋友楊雄詢問究竟,“三娘,為父終於找到你了!你不要走,為父有畫像為證,這就拿給你看!這就拿給你看!”
“啊!她果真是許博士的女兒!”
“許三小姐,她竟然是許三小姐!”
“許家三小姐舍身救父!”
“那校尉眼瞎,居然要抓許博士的女兒!”
……
周圍百姓又驚又喜,在旁邊大聲議論,指指點點。
很多人眼神都不錯,先前都看到畫像上的女娃與馬三娘相似。很多人都堅決不肯相信,舍命救了許子威的少女,會是黑心放火者。更多的人,則對長安四虎的作為早有耳聞,隻要能讓長安四虎吃癟,就願意接受任何理由!
那校尉敢惹已經致仕多年的許子威,卻惹不起正在任上的楊雄。驚惶地回過頭去,想找王固替自己拿主意,卻不幸地發現,先前暗中指使他抓走馬三娘的王固,早已不知所蹤!
正進退兩難間,卻又聽見楊雄大聲喝道:“你這女娃,還不上前見過令尊!莫非你身上有什麼寶貝,值得我們兩個老頭子聯合起來,冒認親戚麼?”
“這……”馬三娘雖然是個直心腸,卻並非傻瓜。在被官兵抓去驗明正身和暫時將錯就錯,蒙混過關之間,很快就做出了正確選擇。轉過頭,緩緩走到許子威身邊,斂衽施禮,“阿爺?您真是我阿爺?請原諒女兒不孝,對小時候的事情,絲毫都不記得了!”
“三娘,阿爺這些年,找得你好苦!”許子威一把抓住馬三娘的胳膊,老淚縱橫。
“阿爺!阿爺莫哭!阿爺,我真的不記得了!阿爺——”馬三娘從小父母早喪,根本沒感覺到過什麼父愛。最初還是小聲地敷衍、安慰,轉瞬間,卻是心裏頭一酸,也跟著泣不成聲。
“果真是親父女!”
“原來是女兒偷偷回來找父親相認!”
“怪不得許博士這些年來一直瘋瘋癲癲的,原來是被人拐走了女兒!”
“那沒長眼睛的校尉呢,這回,看他還怎麼說!”
……
周圍的百姓一邊抹淚,一邊小聲議論。都被許子威和其“女兒”相認的情景,感動得無以複加。
那中城校尉知道再繼續糾纏下去,自己肯定在劫難逃。猛地把心一橫,走到許子威麵前,躬身施禮:“許博士,在下張宿,祝賀你與令愛父女重逢。火災的起因,在下還得仔細勘查,就不打擾你們了。請容在下就此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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