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我下手狠,不能留著你們禍害大哥全家!”馬三娘如同靈貓般你從附近的山石後跳了出來,背起角弓,一邊用環首刀切開三名少年蟊賊的喉管,一邊喃喃自語。
吃虧上當狠了,人就會多長幾個心眼兒。因此在劉縯又一次為了照顧她的情緒,放過了沈疤瘌和三位小嘍囉後,馬三娘就堅持要做一重防備。隻策馬跑過了前麵的山路拐彎兒,就跳下坐騎悄然返回。憑借一身武藝和女孩子特有的仔細,無聲無息地潛伏在了蟊賊們附近。
那沈疤瘌的武藝,連粗通都算不上,又正值驚魂未定,哪裏會發覺身邊已經多了一隻勾魂貔貅?正貪婪地謀劃著,向官府舉報馬三娘和“窩藏匪首者”的行蹤,借官府之手來替自己洗雪今天的恥辱,順便賺上一大票犒賞。卻不料,這一回,終於親手把他自己送進了鬼門關!
“還有你,丟光了鳳凰山的臉!”從最後一名少年蟊賊的脖子上拔出橫刀,馬三娘快步走到已經氣絕身亡的疤瘌臉沈富身旁,手起刀落,砍下了此人的頭顱。
心髒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忽然斷裂。她眼前一黑,晃了晃,咬著牙重新站直了身體。姓沈的疤瘌臉一死,鳳凰山,也就徹底成了過去。除了她和哥哥馬武之外,世間再無任何人,與此山相關。也再沒有任何人,可以打著鳳凰山好漢的旗幟招搖撞騙。從此之後,她馬三娘死也好,活也罷,都給跟鳳凰山,跟山下的馬家沒有糾葛。她馬三娘從此終於可以像哥哥馬武希望的那樣,隻為自己而活,無拘無束,無牽無掛。
一陣清冷的晚風吹過,卷起陣陣血腥。馬三娘打了個寒顫,一腳踢開沈疤瘌的腦袋,邁動雙腿,快速奔向遠方。劉秀和大夥,還在遠處等著她。天馬上就黑了,她不能讓大夥等得太著急。
畢竟是經常走山路的人,再崎嶇蜿蜒的道路,也無法妨礙雙腿奔行如飛。總計隻用了百十個呼吸功夫,馬車已經遙遙在望。車廂旁,剛剛換過一身幹淨衣服的劉秀等人,聽到腳步聲響,個個如釋重負。緊跟著,便不約而同地迎了上來。
“那四個家夥呢,是回到山上去收拾行李了,還是拿誓言當成了屁?”朱祐等得最為心急,不待馬三娘把雙腿停穩,就低聲追問。
“走吧!”馬三娘心裏不舒服,白了他一眼,快步走向自己的坐騎。“這一帶過於狹窄,不適合休息。咱們抓緊時間趕路,趁著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找個寬敞些的地段……”
“那幾個人呢,我看他們今天受足了教訓,即便不打算遵守約定,也應該會老實一陣子……”朱祐沒有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追著馬三娘的背影,繼續刨根究底。
“死了!”馬三娘單腳踩上掛腿繩套,一邊飛身往坐騎上跳,一邊冷冷地補充。
“死了?你殺了他們?”朱祐被嚇了一大跳,接連後退數步,瞪大了眼睛追問。圓圓的額頭上,瞬間就湧滿了一顆顆的剔透的汗珠。
“豬油,別嚷嚷了。三姐做事,自有她的理由!”劉秀輕輕扶了他一把,滿臉同情地安慰。“上車,趁著天還沒完全黑,再往前走一段。至少得先過了熊瞎子穀。”
這一句說得甚為及時,既避免了朱祐繼續糾纏下去,惹馬三娘討厭。又點明了眼前真正需要注意的關鍵,熊瞎子穀,先前蟊賊們隱藏起來準備伏擊大夥的地方。幾個蟊賊頭目雖然先後殞命,但誰也不能保證,是不是還有其他不開眼的家夥,依舊懷著“吃肥羊”的美夢不願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