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縯看得心中有趣,嗬嗬笑了幾聲,故意刺激道:“果然是馬子張的妹妹,三娘巾幗不讓須眉!老三,朱祐,你們幾個,可點兒多下些功夫。否則,路上萬一遇到麻煩,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卻要躲在三娘身後,估計不太好看!”
“我們才不不會往她身後躲!”劉秀等人心中不忿,卻也無可奈何。誰叫四兄弟的射、禦本事全加起來,都比不上馬三娘一隻手呢?想要硬氣話有人信,首先你得先本事過硬才行!
如此一來,劉縯和鄧晨就更有裏理由,對四個少年嚴格要求了。每天走在路上,就逼著四人練習射藝。停下來休息時,則念念不忘再加一場兵器格鬥。把劉秀、鄧奉、朱祐、嚴光四個,每天都累得筋疲力盡。到了晚上,隻要腦袋一沾枕頭,就會立刻陷入沉睡狀態,連個好夢都沒力氣去做。
不過,每天都在忙忙碌碌中渡過,漫長的旅途,也就顯得不那麼枯燥了。不知不覺間,大夥已經離開了荊州,正式進入到了司隸境內的宜陽城,隻要再往北走個百十裏,就能抵達新安,然後沿著一條又寬又平的官道,策馬直奔長安。
宜陽城在司隸境內,也算個大城。無論氣勢,還是繁華程度,遠非新野和棘陽可比。想到長安城物價奇貴,而四個少年少不得要給授業恩師們挨個送上束蓨。劉縯和鄧晨兩個一商量,幹脆宣布要在宜陽停留兩日,恢複一下體力,順便再購置上一批“地方特產”,以備日後不時之需。
劉秀等人都是少年心性,巴不得能在城裏逛逛當地名勝,當即齊聲歡呼。然而,劉縯怕他們再惹事端,隻帶著大夥去吃了一頓飯,便請了馬三娘做“監軍”,將四個少年都禁足在客棧之內,自己則與鄧晨出門大買特買。
眾少年中,朱祐性子最為跳脫,憋得幾乎要長犄角。見馬三娘好像也百無聊賴,便湊上前,涎著臉說起了好話。以期能讓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自己出去透透風。然而自從哥哥馬武離去,馬三娘就如同變了個人一般,終日伴著麵孔,輕易不再跟人交談。朱祐每次把嘴巴都快說幹了,也隻能換回了她一記白眼兒。想要偷偷摸摸去閑逛,卻是門兒都找不著!
這天下午,朱祐又討了個沒趣,隻好怏怏而歸,才一回屋,便見劉秀、鄧奉和嚴光一同圍了上來,滿臉幸災樂禍。
“豬油,三娘的白眼好看嗎?”嚴光第一個開口挖苦,表情說不盡的捉狹。
“別難過,大丈夫何患無妻,馬三娘不理你,等到了長安,還有牛三娘、盧三娘、侯三娘等著你呢,到那時,保證你忙的都沒時間想起馬三娘了!”鄧奉表麵寬慰著朱祐,卻不停地擠眉弄眼,把後者的臉都氣得臉色發黑,七竅生煙。
“你們實在太過分了!怎能如此埋汰豬油!”劉秀最為厚道,突然板起麵孔,大聲替朱祐主持公道,“豬油是那種人麼?他怎麼可能會見異思遷?況且他隻是可憐馬三娘的遭遇,心生憐惜而已!”
“劉秀,還是你講義氣!”朱祐覺察到劉秀的維護之意,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隻可惜,人家不需要!”劉秀拍著朱祐的肩膀,滿臉同情地補充,“兄弟,想開點,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放心,隻要你持之以恒,堅持不懈,遲早有一天……”
“遲早有一天怎麼樣?”朱祐頓時覺得心中一暖,滿臉期盼地追問。
“遲早有一天,會被馬三娘活活打死!”劉秀說罷,捧腹狂笑!鄧奉和嚴光兩個,也笑得倒在床上,來回翻滾。仿佛已經看到了不久的將來,朱祐被打得滿臉青紫,抱頭鼠竄的場麵一般。
“你們幾個狗賊,小爺今天跟你們沒完!”朱祐雖然臉皮不算薄,卻也經不起同伴們如此奚落。抄起喝水的陶罐,就準備給劉秀等人來個醍醐灌頂。誰料,手臂才舉過自家肩膀,忽然間,竟有一支箭穿過透窗而入,“啪”地一聲,將陶罐射了個粉碎。瀑布般的冷水直落而下,將他自己給淋成了一隻落湯雞。
“閑得皮癢了是不是?”沒等朱祐開口罵人,窗外,又傳來了馬三娘的聲音,“皮癢,就去後院。我看到後院頗為寬闊,咱們不妨去活動活動筋骨。我就一個人,你們哥四個單挑或者一起上,隨意!”
“你——”朱祐頓時火氣全消,低頭耷拉腦袋去換衣服。劉秀、鄧奉和嚴光三個,既沒勇氣跟馬三娘單挑,也沒臉皮聯起手來挨揍,隻能閉緊嘴巴,苦笑著捧起了絹冊。
被逼著滿頭讀了一天半的書,第三天清早,大夥草草地吃了一頓飯,就又踏上了旅途。直行到日至中天,人馬俱疲,勒馬下車,歇腳吃飯。
“咱們得走快點兒,我和伯升兄聽人說據說最近路上不太平,所以不見到村寨,盡量少停下來安歇!”看幾個少年疲憊不堪模樣,鄧晨心中好生不忍。想了想,低聲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