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逃出來了麼?”看到自家弟弟含著淚迎麵跑來,劉縯心中也是一暖。趕緊跳下坐騎,身手在對方頭上拍了下一把,笑著數落。
“沒,沒有,我哪哭了!”劉秀在自己臉上胡亂抹了幾把,大聲反問。不經意間,卻又有新的眼淚淌下來。“風,風吹的。這邊風大,塵土迷了我的眼睛!”
“小家夥兒!”劉縯繼續用手在弟弟頭上揉了幾把,將後者的發髻揉得像一隻雞窩。
雖然此番救人,大部分時間都是有驚無險。但剛才被岑彭追殺之際,他還真有些擔心,萬一自己失手被擒,這個弟弟和其他家人怎麼辦。大新朝的律法,對反抗者向來是嚴懲不貸。而劉這個前朝皇姓,更是被官府視為眼中釘。一旦揪住錯處,絕對不會留情!
“小家夥人小鬼大,這次能成功脫險,倒也全虧了他!”見劉縯和劉秀兩個兄弟情深,鄧晨也跳下坐騎,用手在劉秀肩膀上輕拍。
“的確,有誌不在年高,古人誠不我欺!”馮異和劉植等人也紛紛迎上前,當著劉縯的麵兒,對劉秀大加褒獎。
此番營救馬氏兄妹的行動,雖然具體執行人是劉縯和大夥兒這些成年人,整個方案的謀劃,卻主要來自與劉秀。所以,不由得大夥兒不對劉秀刮目相看。
“劉,劉三兒,我哥,我哥他怎麼樣了?”唯獨馬三娘,此刻心中隻牽掛自家哥哥馬武。見眾人隻顧著誇獎劉秀,卻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忍不住大聲追問。
“剛脫離險境,我就變成劉三兒了!”實在不習慣馬三娘的粗魯,劉秀回過頭,衝她猛翻眼皮。“連聲謝謝都不會說,早知道這樣,昨夜就該把你們兄妹直接趕出客棧去,讓你們自生自滅。”
“我,我……”馬三娘瞬間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實在有些過分。臉色微紅,跳下來蹲身施禮,“幾位哥哥,劉,劉三哥,多謝,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三哥”兩個字一出口,她的臉色頓時紅得幾乎滴血,後邊半句話,聲音小得尚不及蚊蚋哼哼。
好在眾人都是心胸開闊之輩,沒有誰願意跟她一個小女娃娃計較。紛紛側身拱手,笑著還禮,“三娘不必客氣。快去看你哥吧,他就在馬車上,還沒有從昏迷中蘇醒。”
“多謝各位恩公!”馬三娘的心髒忽然跳得厲害,趕緊又低低地道了聲謝,跳起來,撒腿奔向馬車。跑著,跑著,腳步忽然踉蹌了一下,差點一頭栽倒。
“這冒失姑娘,居然也能殺出勾魂貔貅的名號?”望著她慌慌張張的背影,劉植忍不住笑著搖頭。
“關心則亂。她充其量也就十四五歲,其實和年齡和劉秀差不多!”馮異性子比任何人都寬容,笑了笑,主動替馬三娘辯解。
“你們來的倒快。”劉植表麵鎮定,心裏實則一直懸著,看到劉縯和鄧晨,這才放下心來。
“兵貴神速。”鄧晨也換回了衣服,笑著說道。
“這倒是!”劉植又朝馬三娘的背影掃了一眼,笑著點頭。
十四五歲的少女,正是天真爛漫年紀。放在大夥誰家,恐怕都被長輩們像嬌花一樣看護著,唯恐絲毫照顧不周。而馬三娘,卻已經提起了刀,跟著其兄馬武四處拚殺,並且在江湖上闖出了勾魂貔貅的名頭!
正感慨間,卻見劉縯雙手抱拳,衝著所有人做了個環揖,大聲說道,“諸位仁兄辛苦了!今日若無諸君,恐怕不光馬氏兄妹插翅難飛。劉某和劉某的幾個弟弟,也同樣在劫難逃!”
“伯升兄真是客氣,大家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哪有什麼辛不辛苦,非要算起來,最辛苦的是你和偉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