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來!”早就知道這兩個捕頭是什麼貨色,岑彭也不生氣。略一沉吟,沉聲吩咐。
眼前情況,必須快刀斬亂麻。否則,繼續這樣亂下去,自己顏麵受損是小,萬一讓那馬家兄妹趁機溜走,可就是前功盡棄,後患無窮。
順手接過一名士兵小跑著遞上前的弓箭,縣宰岑彭雙臂用力,將弓拉了個滿月,瞄準正前方三十步外一個覺得自己吃了虧,正打著牲口拚命往前擠的車夫,咻的一聲將箭射出。
“滾,滾後麵去,誰敢再擠,啊!”馬夫正對加塞者大聲喝罵,突然覺得臉上一熱,眼前世界刹那變成血紅一片。趕緊抬手一抹,雙掌間,盡是濕熱的血漿!
“噗通!”還沒等他搞清楚血是哪裏來的,家裏最值錢的東西,載著自己整日進出棘陽的青花騾子突然撲倒在地,車轅登時斷裂,將此人從座位上摜了下去,摔成了滾地葫蘆。
“嗖!”“嗖!”“嗖!”岑彭才不管殺了牲口之後,牲口的主人今後拿什麼來謀生?利箭接連脫離弓臂,將擠在人群中的幾頭馱馬和騾子,先後放倒。“整隊,再敢亂用亂擠,擾亂秩序者,有如此馬!”
“我可憐的青花啊!”
“大黃——”
“老天爺啊,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啊!”
“殺人啦,殺人啦!”
……
嚎哭聲,叫嚷聲,接連而起。先前還唯恐自己位置不夠靠前的百姓們,雙手抱頭,撒腿就往遠離城門處鑽。
“來人,給我重新整隊!剛才凡是在城門口者,誰都不準走!該進的繼續進,該出的繼續出!”岑彭收回弓箭,下達最後通牒。“有不肯接受檢查,或者再推亂擠者,直接用刀子招呼!”
“是!”縣丞陰宣早就等得不耐煩,拎著兵器,帶著黨羽,就往百姓隊伍當中撲。
“你們,上去維持秩序,有不服管教者,給我往死裏抽!”縣尉任光心中不忍,點起兩小隊郡兵,大聲吩咐,讓他們盡量拿鞭子說話,不要亂殺無辜。
“啊!”“啊”“呀,娘咧……”
“啪!”“啪!”“啪!”“啪!”“啪!”“啪!”
尖叫聲和皮鞭與**接觸聲,接連響起。不多時,城門口除了幾個被郡兵們打傷,躺在地上翻滾呻吟的“倒黴蛋”之外,其餘的百姓,都被強迫站在了兩條新的隊伍內。一進一出,秩序井然。
“青花,青花,我的青花啊……”青花騾子的主人,失魂落魄,跟在人流往城外挪。牲口死了,貨車散架了,他即便出城,也不可能拉到什麼東西。可此時此刻,他早已失去了理智,隻顧瞪著一雙沒有光澤的眼睛,緩緩朝外邊走,“青花,青花,咱們今天好好幹,晚上,晚上請你吃黑豆,黑豆……”
“唉!”其他百姓,低聲歎氣。牲口死了,車散架了,拉車人一家老小的生計也就斷了,這結局,簡直比當場射殺了他還要慘上雙倍。
“該死,該死的岑彭!心腸也忒狠毒!”劉秀、嚴光、朱祐和鄧奉四人站在隊伍末尾,八隻拳頭緊握,心急如焚。
盡管先前的混亂並非他們幾個策劃,大夥為了出城,所準備的許多巧妙招數,還根本沒來得及施展。但眼見岑彭如此狠辣決絕,他們依舊無法不擔心,萬一計策失靈,馬家兄妹和今天出手幫忙的所有人,將落到怎樣下場?
“著火啦,著火啦,縣衙又著火啦!”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陣熱風吹來,讓大家夥同時呼吸一滯。緊跟著,一股鋪天蓋地的焦糊味直衝鼻孔。眾人驚愕回頭,隻見三四裏外,有股粗大的煙柱,直衝雲霄。
“著火啦,著火啦,縣衙又著火啦!”
“著火啦,著火啦,縣衙又著火啦!”
“著火啦,著火啦……”
慌亂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從城中心直撲門口。正在排隊的老百姓們,雖然距離煙柱非常遙遠,但出於對大火本能的恐懼,再度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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