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對方出言譏諷,也的確是因為她有錯在先。弄髒了別人的書籍也就罷了,還胡吹大氣,說原價包賠。偏偏口袋裏麵空空如洗,根本翻不出一枚銅錢!
“你,你別哭了。那個,那個劉秀剛才說要你賠錢,原本就是一句氣話。”朱祐被哭得心軟如酥,很快就忘記了先前的教訓,將絲帕遞過去,讓馬三娘自己擦拭眼淚。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馬三娘的眼淚嘎然而止,一把搶過絲帕,在臉上胡亂抹了抹。然後咬著牙走到桌子旁,指了指被鄧奉繳獲去的鋼刀,咬著銀牙說道:“這個,行,行麼,百煉精鋼做打,足夠抵你的書錢!”
“這,這怎麼行!”朱祐趕緊快步追上,擺著手表示拒絕。“這是你防身用的東西”
“朱祐,書是我的!”劉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色已經冷得如同鐵塊兒:“我是去長安做學問的,要一把殺人利器做什麼?”
“是啊,我們四個都是讀書人,要一邊凶器做什麼?”鄧奉知道劉秀肯定另有所圖,陰陽怪氣地重申。
至於瓜子臉少年嚴光,幹脆抱著膀子看起來熱鬧。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那滿臉輕蔑的模樣,卻比任何語言都犀利,讓馬三娘徹底無地自容。
“我不管,我隻有這把刀了,你們愛要不要!”抬手抹掉臉上的眼淚,她大步走向床榻,“不就是怕我拖累你們麼?我走就是,又,又何必如此埋汰人!”
說著話,她雙臂用力,將自家哥哥馬武抱在了胸前。一轉身,大步流星朝屋門而去。再不肯多回頭看上一眼,也不肯向任何人示弱討饒。
“馬……”朱祐邁步欲追,卻被劉秀一把拎住了後脖領子,勒得直翻白眼兒。
“走好,走好,咱們可不欠你的!”一直冷著臉看熱鬧的嚴光終於開口,字字如刀,“跟咱們跟你有啥交情似的,真稀奇,這年頭,居然還有強盜覺得肉票該幫自己的忙!”
“記得從正門出去啊,院子裏剛好有一群郡兵。把你哥哥直接送到他們手上,也省得受零碎罪!”鄧奉最狠,衝著馬三娘的背影直接補刀。
“你們……”馬三娘即便再武功高強,畢竟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登時被戳得心頭滴血,轉過頭,淚如雨下,“你們,你們不願幫忙就直說好了,嗚嗚,何必,何必這麼欺負人。不,不就是一本破書麼,怎麼,怎麼也不能讓我拿命來償!”
“大聲點兒,你哭得再大聲點兒,省得外邊的人聽不見!”劉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直接把郡兵哭進來,看你抱著自己的哥哥,赤手空拳,拿什麼活命!”
哭聲,頓時嘎然而止。馬三娘的臉色蒼白如雪,嘴唇顫抖,四肢和軀幹,一道哆嗦不停。
“想救你哥,就把他放回床上去,然後過來,老老實實賠禮道歉!”劉秀又看了他一眼,話語依舊又冷又硬。“否則,就拿著你的刀,好歹走投無路時,還能先抹了脖子!免得被俘後受盡淩辱,生死兩難!”
“你!”馬三娘氣得眼前陣陣發黑,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出來。遲疑半晌,隻好咬著牙轉過身,踉蹌著再度走向床頭。
朱祐看得好生不忍,掙開劉秀的拉扯,衝上前幫忙。馬三娘卻一把推開了他,咬著牙獨自一人將哥哥擺好,蓋上被子。然後緩緩走回書案邊,蹲身施禮,“幾位公子,民女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念在民女救兄心切的份上,原諒則個。此事過後,是打是罰,民女絕不皺眉。”
一番道歉的話,說得僵硬如蠟。卻把朱祐給急得額頭冒汗,徑直衝到劉秀身邊,用力晃動對方手臂,“三兒,三哥,我求你了不行麼?馬三娘都道歉了,她已經道歉了,你足智多謀,趕緊幫她想條生路!”
“道歉,需要這麼大架子麼?跟討債還差不多!”劉秀心知如果今天不能將馬三娘徹底壓服,接下來自己心裏頭的計劃絕對不可能貫徹執行。故意不理朱祐的求情,撇起嘴,兩眼看向了天花板。
“你!”馬三娘頓時又被氣得心頭火起,轉身想走。然而,看到倒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哥哥,心中所有怒火,頓時化作了一盆兜頭冷水。
咬著牙再度轉身,她緩緩來到劉秀身前三步,雙膝跪倒:“民女先前多有得罪,請幾位恩公寬恕!若是恩公能想辦法救我兄妹一救,今後即便做牛做馬,我馬三娘也絕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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