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君子開門可揖盜(1 / 2)

“就這種熊樣?還指望爾等護衛桑梓?”對官兵的反應極為不屑,劉縯撇撇嘴,抬腿放開屯長的後背,轉身來到院子中,挺直了腰粱杆子大聲吩咐:“偉卿、公孫,煩勞你們兩個去裏麵去,跟大夥兒錄一份證詞。把剛才所有事情原封不動記錄清楚。順便再把兵器和賊贓全都收了,把大夥兒被搶的東西物歸原主!”

“好!”鄧晨和馮異大聲答應著,昂首闊步走入客棧一層。

眾郡兵們哪裏還有勇氣阻攔?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剛剛搜刮來的錢財,又被擺在了油燈之下,任憑原主認領了回去。連帶著先前從別處搶掠所得,藏起來沒有上繳的體己,也盡數倒搭,雖然暫時擺在桌子上還沒人認領,可想要讓其再回到自家腰包,卻無異於癡人說夢。

更為可恨的是,那劉縯“搶”走了大家夥兒的兵器和錢財之後,依舊不肯罷手。想了想,扭過頭去繼續對他身邊四個“凶神惡煞”般的漢子低聲吩咐,“伯先,秀峰,若水,還有屈兄弟,煩勞你們四位去把所有官賊都帶到院子裏,集中看押,順便讓他們自己給自己包紮傷口!”

“好!”剛剛並肩應對了一場急變,劉植、張峻、許俞、屈楊四個,心中對劉縯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聽了他的話,絲毫也不覺得委屈,立刻答應著前去執行。

“多謝!”劉縯向幾位同伴拱手,隨即皺著眉頭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善後之策。還沒等在心中理出一個頭緒來,身背後,卻忽然傳來了一個略顯孱弱的聲音,“沛國人朱浮,多謝恩公仗義相救!”

“你,你沒……”劉縯的思路被打斷,心中微慍。回過頭,見說話者是先前被自己救了那個書生,手裏還正扶著他的妻子,又趕緊換了幅溫和的臉色,低聲問候,“你們夫妻兩個都沒事兒了,傷得重不重?趕緊上樓去找人燒了熱水洗洗,明天一早,便可以出門去請郎中。”

“多謝恩公掛懷!在下和拙荊所受的都是皮肉傷,應該不妨事!”書生朱浮攙著自家妻子,先畢恭畢敬地給劉縯施禮,然後用非常低的聲音補充,“若非恩公出手,今晚我夫妻兩個恐怕在劫難逃。然這夥官賊行事如此肆無忌憚,其上司恐怕也不是什麼遵紀守法之輩。所以,請恕在下冒昧,恩公定要早做安排,以免事後有人顛倒黑白!”

“的確,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此事!”劉縯眉頭一跳,旋即臉上湧出了幾分喜色,微微躬身向對方施禮,“朱兄能見微知著,可有良策教我?”

“不敢,恩公叫在下叔元就好。”書生朱浮,一改先前被眾兵痞欺負得無法還手之時的窩囊像。先側開身體還了個禮,然後稍作斟酌,便低聲提出了解決之策,“看這些人的打扮,應該是郡兵。宛城一帶的郡兵,俱歸前隊大夫甄阜統領。甄阜乃是大司空之弟,其家族素有“仁孝相傳”之名。所以,今晚之事若想平安了結,隻能從“光明磊落”四個字上著手。把一切都做在明處,讓長著眼睛的人都能看得見。”

“嗯?”劉縯愣了愣,刹那過後,便又笑容滿麵地拱手。“叔元大才,劉某自愧不如。”

“不敢當。恩公行的正,走的直,妖魔鬼怪原本就應該退避三舍。”書生朱浮衝著劉縯會心一笑,側身還禮。“且容在下先去安頓了內子,再來替恩公仔細謀劃。”

劉縯笑了笑,輕輕點頭。“有勞叔元了,同舟共濟,你也別總是叫我恩公,在下舂陵劉縯,字伯升!”

“久仰舂陵小孟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雄了得!”朱浮停步轉身,再度給劉縯施了禮,然後才又扶住自家妻子,緩緩而行。

“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模樣,某些家夥,雖是太學出來的,卻把書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劉縯目送朱浮的背影進屋,白淨的麵孔上,讚賞之色絲毫不加掩飾。

劉植在一旁看著暗暗納罕,悄悄地走上前,小聲詢問:“伯升,這個書呆窩囊廢給你出了什麼好主意,居然讓你對他如此客氣?”

“這人身子骨的確單薄了些,卻絕不是一個書呆窩囊廢。”劉縯衝著他詭秘一笑,卻不直接給出解釋。緊跟著,又邁動雙腿在院子裏走了數步,來到正對著大門半丈遠的位置站好,指著腳下,對客棧掌櫃吩咐,“老丈,麻煩你派人收拾一桌子酒水,擺到此處!今晚月色正霽,劉某想對月小酌幾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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