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後悔嗎(2 / 3)

我打斷他,“我了解。我是指,複興7號押送澳門的貨物,葡京全部接收了嗎。你在這裏的倉庫,是分批供應,葡京的買賣很火爆,而且它和威尼斯人的不同是,威尼斯人接待國內外富豪,葡京接待官場的親屬人士,葡京要規避風險,它就不能用自己的倉庫積壓白粉,你的三百公斤嗎啡和冰毒押運入境,平均切割三十批,一批十公斤,應該還有至少一半。”

張世豪係著睡袍束帶,他視線著落在不遠處光芒萬丈的澳門塔,“有一百八十公斤,在1902的地下儲藏室。”

“澳門不是東北,遍地黑市,這數量的毒品,隻要運用得當,侵占十條維斯尼人賭街,也不是空談。”

張世豪吩咐禿頭安排人手清點剩餘的毒資,最遲明早,給他確切數字。

雲霧潰散,頗為明朗的局勢,禿頭笑著打量我,“豪哥的女人,不像我們馬子,一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禿頭離開後,我和張世豪猶如漫長的久旱,適逢瓢潑的甘霖,在每一處角落瘋狂的做愛,他不知疲倦,我亦放蕩不堪,我們都卸掉了束縛,衝破了東北的囚牢,在誰也觸及不到的地方,仿佛洶湧的海嘯,潮起潮落周而複始,樂此不疲。

我親吻著他,主動而炙熱,在昏暗的光束裏,在清幽的月色下,在澳門大街小巷的色彩與喧鬧中。

他試圖壓住我,用男人的方式貫穿與占有,我始終不投降,一次又一次翻身而上,我愛他肋骨凸起的青筋,愛他病態又結實的皮囊,愛他兩枚乳頭之間幽邃的溝壑,愛他粗穿著,說我要他的命。

我想,最後也是我征服了張世豪。

他死在我的身下,幻化為一條不該貪戀沙灘溫暖的魚,他無所顧忌的,脫離了他的海水與氧氣。

張世豪蒼白的皮膚浸泡在決堤的汗水裏,打濕了玫瑰色的床單,一切結束的時候,他深深埋入我體內,抽搐著說了一句,我愛你。

我滿臉潮紅,分開腿騎著他腰腹,枕在他精壯起伏的胸膛,近在咫尺的窗,掩著陌生的燈火,澳門是一座如此歌舞升平,晝夜不息的城市。

它比我想象中,沒有良知。

多少人迷途,多少人深陷,多少人墮落。

它依舊我行我素,張開血盆大口,誰癡迷它明目張膽的刺激,誰憎惡它無情無義的虛偽。

它在子夜黎明,演繹著男人與女人,風月和風流,可歌可泣的歡愉。

一如張世豪給我的故事,不圓滿、不安穩、卻誘惑我不瘋不成魔,陪他離經叛道反抗世俗,看它明知過錯,逃不掉驚心動魄。

倘若我愛上的他,是普普通通的男子,我會懷疑這份愛情的企圖,它太不純粹,它是我情婦生涯掠奪疲累時一顆太陽,它給予我不爭不搶的壯烈,它像是為我而存在。

但我愛上的是壞人,是惡霸,是今夕不知何夕的注定一死的罪犯。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情愛之外的力量,撕毀我的理智。

我流著淚,在他與我相融的體溫裏,一遍遍喊他名字。

他不厭其煩回應,我們越纏越緊,越緊越不知滿足。

眼淚砸在他鎖骨,我撫摸他的臉,“世豪,你告訴我,一錯再錯的愛情,是不是很深刻。”

他輕闔眸子,我顫抖的指尖覆蓋著他翻滾的喉結,“害怕嗎。”

我說怕,你怕嗎。

他悶笑,火熱的手掌扣住我削瘦脊背,“假如你不在,我也許怕。你跟著我,我不怕。”

我問他為什麼。

暗夜裏他睜開的一雙眼,像鋒利的鷹隼,溢散著冷冽的寒光,“我要讓你平安體麵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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