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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關彥庭仿佛從這一刻起,推向了一條再不能回頭的路。

這條路沒有情愛的錦繡,沒有風月肝腸寸斷的折磨,幾麵之緣,該是不相熟的,偏偏注定縱橫交錯的糾纏。

我千嬌百媚的玉體倒映在浴缸散開的漣漪裏,光與他的影子重合,曖昧灑落我身上,水紋浮浮沉沉,他也時遠時近。

“誰允許你進來。”

他忽然開口質問,語氣辨不清喜怒,那一瞬間,我真嚇著了,他和我想象中的反應不一樣,我生怕物極必反,惹惱了一貫正派君子模樣示人的關彥庭。若非綾羅已解,騎虎難下,我的確怵了幾分。

我沉默半晌,仗著膽子掀動層層水浪,一池漩渦驚擾,似露未露的皮膚愈發瑩潤皎潔,“關先生也沒有明令禁止,這屋子不許人進呀。”

我耍著賴皮,楚楚可憐望著他,關彥庭長身玉立,半麵輪廓陰森,餘下的半麵淺淺淡淡的的玩味,我鬆了口氣,托腮側臥,眸光溢出款款秋波,萬種風情瀉了滿地,流淌他腳下,我撐住自己,稍稍爬起一些,盈盈一握的腰肢彎成一道弱不禁風的拱橋,軟綿圓翹,水色瀲灩。

“關先生喜歡李白的詩詞?我查了年頭,04的再版,瞅不冷一瞧,誤當成幾十年前的典藏。可見你素日愛不釋手,品讀了多少遍。”

他神色略怔,退了幾步,拿起床頭擱置的書籍,暗香嫋嫋是我沾染的氣息,他晃了幾頁,恰似四月堤壩桃花凜凜的春風,撲朔迷離,“忘記收好,送上門的話柄被你取笑。”

我腳掌懶洋洋拍打水麵,水浪飛濺,砸中了薄霧蒙蒙的鏡子,我咯咯媚笑,清脆如銅鈴,“多情風雅有什麼不好,官場鐵麵無私,私下也非要赤膽忠心嚴肅冷血的硬漢才是好男人嗎,那也太無趣了。”

我勾了勾手指,一分放蕩,一分嬌怯,八分不經意,“我也喜歡他的詩,道盡了飲食男女情不自禁又百般克製的情腸。”

他喉結翻滾,扯斷了頸間兩枚礙事的紐扣,凝視浴缸邊緣遮住的我,“你翻到了哪一首。”

嫣紅舌尖似有若無的舔過門牙,猶如一支柔韌帶毒的蛇信子,無須品嚐,一眼病入膏肓。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相思的詩句,銷魂蝕骨。”

他臉部細微的抽搐,蠻力一撕,衣領次拉一聲,碎了兩片,仿若冰火兩重天,禁欲與縱欲在他精壯結實的體魄放肆賁張。

“最符合的難道不是,‘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嗎?”

我咬唇不語,嶄新的軍綠色皮鞋踏過滿地水漬,吧唧的響動,像極了破殼而出的苗,苗是新生,是序幕,是讓整個世界麵目全非另一番景象的東西。

他抵達距離我咫尺之遙的地方,伸出手懸浮在頭頂,目光所及,我的美好一覽無餘。僵硬緊繃的四肢,抻平了近乎虛無的毛孔,隻要不瞎,都看得出我此時的慌張與畏懼,幸而浴室的水汽彌漫,模糊了彼此視線,我壓在浴缸底部的手握了握拳,伴隨冗長的深呼吸,展開五指攥住了關彥庭,他用力一拉,我赤身撲進他懷中。

他托著我臀部,埋首在濕透的肩窩裏,悶笑出聲,絲絲縷縷不絕,耳側是我最敏感的部位,他噴灑的呼吸剛好衝擊著,我止不住激靈,蜷縮好似一隻蛙,掛在他汗涔涔的胸口,嗓音嘶啞說,“你很熱。”

我訝異於他滿身的汗,不遜色水中打撈出的我,盡管他體溫再熱也熱不過我受他侵略的屁股,他低低嗯,“有一點。不是你勾引的嗎?”

我摟緊他脖子,“關先生現在是否還覺得,我不請自來,失了禮數?”

他抱著我走出浴室,放在一塊鋪墊了紅毯的瓷磚上,乳白色窗紗癡迷得飛舞搖曳,夕陽西沉,這萬籟俱寂的淺夜,華燈初上,迷茫一片。

他擁抱不著寸縷的我,為我裹上了睡袍,我仰起頭,便輕而易舉瞥見他凸起的鎖骨和咽喉,他聲音含著濃厚的笑意,“或許你下一次,仍然可以這麼做。”

我明知故問怎樣做。

他笑得輕而沉,“程小姐猜我看到你躺在水中,在想什麼。”

我當他要說些露骨的話,心髒險些從嗓子眼跳出來,不想他推開了我,轉身挑起落地紗,彎下腰挪開了壁爐的鐵蓋,蓄了幾根銀炭進去,“你到底為了誰,犧牲這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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