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不想我嗎【長更】(1 / 3)

祖宗轉動著打火機,幾個來回把玩後,他往掌心一收,“很美好的年紀。”

經紀人表情一亮,“沈老板,那您是…”

祖宗叼著煙卷,“哪裏人。”

模特說蘇州。

我老家也在那邊,不過是小地方,很窮,九十年代的市井,賣唱的雜耍班經常走街串巷,我還跟著學過曲子,入行唱給客人助興,可惜這年頭沒誰喜歡聽,都看脫衣舞,當時為了糊口,我也豁出去學了,穿著薄薄的透明紗裙,真空,冷颼颼的。

有一陣祖宗天天應酬,蘭黛會所的鋼管舞很對他胃口,逢酒必點,我怕他迷上舞女,當時他有三個情婦,喬栗一枝獨秀,我和黎曉薇隻能摳點渣兒吃,再來一個我保準混不下去,我拿著站在淋浴下,披著流蘇穗子的製服,就是除了一條條線,什麼布也沒有,使盡花樣給他跳,總算穩住了地位。

米姐都說,祖宗這麼多情婦,我的路走得最艱辛,回報也最多。

祖宗問她,“會唱昆曲嗎?”

我偎在他肩膀的身子一震。

原來男人吃膩了珍饈佳肴,也饞山野小菜,我恨不得當即告訴祖宗我會唱,唱得比她們都好,可這節骨眼,我失掉了先機。

模特說會一點。

祖宗沒什麼波動的臉孔終於有了一絲笑紋,“唱給我聽。”

經紀人機靈,比模特穩,打斷她起了的唱腔,笑眯眯說,“沈老板,讓曉白去您房間唱。”

祖宗把煙頭扔在甲板上,侍者眼疾手快踩滅。

雛兒,有才藝,底子幹淨,挑不出大毛病,祖宗比較滿意,他說那就回房唱。

我臉色一霎間慘白。

仿佛一隻金鉤,割得鮮血淋漓,我十指緊握,指甲嵌入肉,不敢呼痛,隻能維持著體麵,維持著尊嚴,扮演一個識大體的情婦,事已至此,難道哭天搶地,潑婦德行挽救嗎?千嬌百媚尚且留不下的,暴躁嘶吼等於把男人推得更遠。

祖宗終究沒忘了我,他側身吻我嘴角,低著嗓子說,“聽話。”

我深呼吸,把眼淚生生忍了回去。

女人的眼淚若想得到男人的憐惜,要卡在心窩子上,此時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哭適得其反,顯得我矯情又善妒。

我強顏歡笑撣了撣他衣領,明知不可能,還是期待叮囑了句,“我在房間等你。”

祖宗沒說什麼,其他官員和富商也挑了模特,一撥人在主辦方的帶領下,回到船艙內,雛兒跟在祖宗身邊,笑著討好他,內容很有趣,祖宗也笑了,攬著她腰肢回了句,雛兒踮腳猛地親他一口。

華燈璀璨,虛幻了那林林總總的人影,第二場走秀緊接著開始,一群格外火辣的波霸外圍女,蜂擁上台,都是人造的,有得是男人好這口兒,不如雛兒純,但比雛兒騷,騷在床上是了不得的能耐。又想做愛,心理又圖舒坦,雛兒最合適,隻想爽,爽得汗毛孔都翻天,身經百戰的外圍當仁不讓。

震耳欲聾的音樂,能遮掩一切不和諧的插曲,我摔碎了杯子,怒火仍此起彼伏,沸騰燃燒著,嗓子幹裂澀疼,我招呼不遠處侍者給我一杯水,倒是玻璃杯先從旁邊遞了過來。

我一怔,那隻腕表無比眼熟,隻是腕表的主人坐在另一頭,何時過來的我都不知道。

杯口沾著他的餘溫,我有些抗拒還給他,他視若無睹,整理著西裝。

我隻得罷休,“張老板來看我笑話嗎。”

他似笑非笑,倜儻風流,“我來憐香惜玉,沈良洲不解風情,我舍不得。”

一口氣哽得更嚴重,這人專拿刀子往心坎戳,戳得還偏偏很準,“張老板看上了哪個。”

他答得爽快,“沒看。”

我才不信,既然來賞秀,姣好鮮美的肉體誰不想嚐嚐,有資本選擇玩物的男人更不會放過,我重新望向台上,懶得廢話。

他抬腕揉捏鼻梁,“我很累,在養神。”

張世豪瞳孔確實泛紅,有幾分迷蒙,像是剛眯了一會兒醒來,大人物光臨外省,等著巴結的排隊,從他踏入海南那一刻,就沒安生過,疲憊也是情理之中。

他握拳抵唇,打了個哈欠,“和程小姐的水嫩相比,我對她們沒興趣。”

話雖然下流,還是很中聽的,我晃了晃杯子,“那些是幹幹淨淨的女人,沒有男人碰過的。”

張世豪目光環繞周邊,所有人都全神貫注盯著台上火辣的外圍,沒有留意我和他,他傾身,我後退,椅子背擋住,他凜冽的氣息隨即覆蓋下來,強勢吞噬我,“可我更偏愛,程小姐這一款。”

我沉默兩秒,反手將水潑向他腳下,他稍側過,水澆注甲板,氤氳開一灘。

張世豪笑意更深,“你倔強固執的樣子,讓我想按在身下征服。”

他扯開領口,舌尖在唇上舔著,野性又獸欲,我麵無表情撂下杯子,起身便走,海天盛筵的模特大秀,是男人淫亂的天堂,是女人,尤其我這樣的女人,深惡痛絕的地獄。

我跨入船艙,等候的侍者告知我房間號是遊輪的二層203,在張老板隔壁。我腳下一滯,真是陰魂不散,我問能換嗎。

他搖頭,“都安排好了,委屈您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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