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出盡風頭(3 / 3)

他一本正經,煞有其事似的,我沒忍住問他什麼東西。

“我的名字。”

他的牙齒沒有吸煙留下的黃漬,反而很白,露齒時清朗好看,“程小姐心裏難道沒有我嗎。”

他悶笑出來,又耍了我一次,我說張老板夠無聊的,那麼多生意不做,跑來戲弄女人。

他神情悠閑散漫,慵懶得不成樣子,眉間帶著一絲風流之色,用手支撐著半邊臉頰,“程小姐這是對待恩人,對待債主的態度嗎。我救了你,為你清洗身體,你卻不告而別。”

他頓了頓,半眯眼,“程小姐肚臍那顆痣,長得有點頑皮。”

他滿是戲謔,我不由自主攥緊拳頭,狠狠轉身,他在我後麵放聲大笑,我從沒覺得一個男人的笑聲這樣討厭,恨不得敲碎了他的牙。

春節那幾天,東三省的名流宴會從早排到晚,祖宗每天收到的請柬堆積如山,他挑了兩場分量比較重的,其中一場是高官晚宴,他自己去了,另一場聯誼酒會,商人居多,官員倒是鳳毛麟角,政壇影響不會太大,他讓我準備下,陪他出席。

祖宗似乎對外默認了我的身份,也沒誰敢說閑言碎語,被捧上台麵對我是好事,又是頭一回,我特別想出個風頭,情婦的危機感就在於,平庸了要下崗,出色了要惹事,不上不下又沒特色,有機會表現就要好好把握。

宴會的當天傍晚,他秘書給我送來了禮服,他說是沈檢察長親自挑的,讓我穿這個去。

心意難得,就算是裝垃圾的麻袋,我也會乖乖收下,不過他挺有眼光的,給我選的是一件裸背的寶藍色禮服,露出大半個臀部,點睛之筆在胸前的深V領,堅挺的奶子聚攏,深溝欲遮不遮,妖嬈到極致,又不媚俗。

我自打跟了祖宗,就沒穿過這麼暴露的,他不喜歡,他接受我在床上一切放蕩,唯獨不肯讓別人觀賞,換作平常,我這麼打扮他能抽蒙了我,我猜不透為什麼今天他會破例。

路上我問秘書,是不是太露了點。

他說沈檢察長有他的意圖,您照辦就是了。

果然,祖宗打破底線不是讓我單純的走個秀,但具體意圖,我也想不到。

我抵達酒店,祖宗正站在台階上等我,他身上的銀灰色西裝和我挺配的,也花了心思,隔著人海驚鴻一瞥,高大挺拔,十分突出,比威儀禁欲的製服多了另一番味道,他時不時看腕表,有些焦急,秘書帶著我快步走過去,他目光落在我身上,隻是一眼,便再不曾移開。

脫光了他看過,穿各式的情趣內衣他也看過,這樣隆重又性感,祖宗是第一次見,我被他看得臉紅,秘書很知趣離開了,他將我拽進懷裏,我們竟然很默契噴了同一款香水,混合在一起,曖昧又火辣。

他沒有錯過我每一個表情,他語氣特別野,又很寵溺,“我就喜歡你又純又騷的樣子。”

進進出出的人太多,我想掙脫開,他察覺到攬在我腰間的手緊了緊,恨不得立刻吃了我,“還有躺在我身下浪叫。”

我臉更紅了,大庭廣眾說這種話,難免心驚肉跳。

我挽著祖宗進場,酒會早就開始,他的身份自然是滿場焦點,許多人都跑來溜須拍馬,企圖混個臉熟,以後好辦事,但無一例外,在看清身邊的女人不是他老婆時,都流露出訝異。

祖宗當官兒這麼多年,包二奶的事也算有耳聞,隻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把小老婆帶出來絕對是史無前例,相當於昭告天下,我的地位和那些野雞不一樣。

經商的人何其精明,紛紛向我敬酒,我起先不適應,喝一口就看看祖宗,他以為我喝不下了,從我手上奪下杯子,之後再敬的,都是他替我解決。

他們攔著說沈檢察長可不能這樣護短,一杯酒而已,都舍不得讓程小姐喝了?

祖宗半開玩笑,“你們還想不想幹了。”

他們笑得更猛烈。

宴會過半時,張世豪才趕過來,就他自己,沒穿正裝,嶄新的酒紅色襯衫,米白色西褲,乍一看隨意得很,多看兩眼就會折服在他俊美瀟灑的氣度中。

張世豪屬於那種怎麼打扮都有味道,也不會出格的男人,其實這種場麵,女人是拿來撐台的,越是漂亮年輕,八麵玲瓏,越是有麵子,商人帶小蜜,官員攜女下屬,都是常事兒,獨身反而有點格格不入,也就是他氣場擺在那兒,不然會特別單薄。

我怕祖宗多心,全程回避著他在的地方,可地方就這麼大,難免有疏忽,偶爾視線相交,我立刻避開,他絲毫不掩飾眼底的霸氣和狂熱。

整場宴會下來,張世豪對敬酒來者不拒,話不多,既不疏離,也不熱絡。有意思的是,他不過來,祖宗也不過去,兩個人好像彼此不認識。

我陪在祖宗身旁和幾名外省富商談得盡興時,二力匆匆忙忙進入宴廳,在侍者的引領下找到這邊,明著祖宗黑道上的手下從不露麵,除非是解決不了的大事,果然二力踮腳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祖宗一貫波瀾不驚的臉孔瞬間起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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