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刑警架著米姐走出審訊廳,走廊的燈光比室內亮了好幾度,非常刺眼,我沉默注視她遠去的背影,心裏狠狠一揪。
我也是貪婪的女人。
這世上,活在道德邊緣聲色犬馬的人,沒有不貪的。
胃口大的下場,不是自毀,就是一步登天,誰也猜不到等待的結果是什麼,可太多人還是願意賭一把。
回別墅的路上我盤算該怎麼求祖宗,米姐對我不薄,我不能見死不救,我心事重重經過車庫時,發現祖宗的路虎停在裏麵,還沒熄火,司機和秘書都站在車頭等,偶爾看一眼手表。
我走過去,車在昏暗中有節奏晃動著,隱隱的香味溢出,我來得有些出乎意料,秘書下意識要阻攔,被我推開,“他在車裏嗎。”
秘書低下頭沒說話。
車一下猛顛,女人的尖叫響起,痛苦又歡愉,我不是沒玩過,當然明白裏麵是什麼情形,秘書看我臉色不好,壓低聲音說,“程小姐別往心裏去,沈檢察長不過圖一時新鮮,王小姐絕對動搖不了您的地位。”
沒想到王蘇韻膽子這麼大,直接到我的地盤上勾人,她這是公然挑釁,哪裏不能車震,偏要跑我眼皮底下,不就是做給我看嗎。
車子晃動越來越激烈,玻璃無聲無息降落,露出半個渾圓的屁股,白嫩的肉被撞得一陣陣發顫,女人渾然忘我呻吟著,兩條腿高高抬起,夾住一根碩大的棒子,男人掐著她的腰凶猛抽動,她被搞得哭了出來。
不隻是她哭,祖宗也在吼,我看到他手臂上都是汗,不知道做了幾次了,還不肯停下來,他罵著在床上罵我的那些髒話,特別亢奮。
我看了好一會兒,告訴秘書別說我來過,然後麵無表情轉身,當我離開車庫,才發現自己兩手握得緊緊的,心髒最深處像被什麼東西刺穿啃咬,傳來我承受不住的鈍痛,我嫉妒,我憤怒,我難過。
金主身邊的情婦,每天的生活就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不是我耍手段搞死你,就是你使心計推翻我,在欲望和金錢的誘惑下,女人露出的都是最醜陋的一麵。
我從沒這樣清醒認識到,祖宗這輩子不會永遠隻有我,他有妻子,有很多二奶,他的興趣,他的肉體,都要分成無數份,而我隻擁有其中一份,並且隨著時間不斷削弱,直到他厭棄我,不要我。
祖宗回來後,連澡都沒洗,直接扯開被子上了床,保姆隔著門問他用晚餐嗎,他啞著嗓子說不吃。
要說別的男人幹一炮,幹得猛了累虛脫了,我會信,祖宗絕不可能,他那家夥不是白長的,一個體力本來就強悍,還喜歡吃藥助興的男人,玩起來是很恐怖的。
曾經有一次,他讓我和另一個二奶一起伺候他,那二奶才十八歲,北京電影學院的新生,長得特別純,通過一個坐台的姐妹兒傍上了祖宗,祖宗也挺稀罕的,帶著我倆去沈陽一家情趣酒店玩,他特別喜歡那家的水床,又軟又抖,在上麵做幾下爽翻天,我倆前後夾擊愣是弄了多半宿,我和那個二奶都不行了,他還沒事。
我挺惡心3P的,我覺得和畜生沒區別,之後我和祖宗說不願意那樣,他倒是沒說什麼,也沒再強迫過我。他挺喜歡我的,我想要的他說買就買,除了不談感情,他對我真沒說的。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翻了個身抱住他,塗抹了紅色甲油的手指掠過他喉結,在上麵挑逗似的摩挲著,“良州。”
他閉著眼嗯,他所有女人,都喊他祖宗或者沈檢察長,隻有我和喬栗能喊他名字,是他允許的,他說他喜歡我騎在他胯上,雪白的奶子和柔軟的細腰上下左右晃動,像隻發了情的母狗,那時候我叫他,每叫一聲他的臉就會爽得猙獰一分。
祖宗是我傍過的所有金主裏最霸道,最猖獗,最有男人味,也是最看不透的一個。當我知道他私底下還幹那種生意,養著那麼多混子,我特害怕,當官的不垮則已,一垮就是全軍覆沒,我問他會不會出事,他愣了下,狠狠打我雪白的屁股,打得通紅,他笑著說東三省誰都會栽跟頭,唯獨他不會。
祖宗的老子,在京圈通著天,我擔心的確多餘,那時候我想,我一定是怕祖宗出事了,我吃香喝辣的日子也就沒了,讓我再跟那些又醜又變態的老頭子,我不甘心。現在想想,我或許在不知不覺間違背了這場權色交易的規則。
金主與情婦之間最不可觸碰的,就是動情。
我枕在祖宗胸口,逼迫自己忽略,忽略那不屬於我的香水味,“良州,你說我以後會不會愛上你。”
他一言不發,睜開了眼睛。
他凝視著我,“怎麼突然說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