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便頓住,差役默默看著羅雲生,目光很譴責,說好的領罪呢?犯人也要講誠信啊
羅雲生拍了拍額頭。
一大早起來光聽武大郎說長安朝堂的熱鬧,竟把去大理寺領罪這事給忘了,還得讓大理寺卿親自派人來催他領罪,侯爺做到這般光景,也算是奇葩了。
武大郎早在差役來之前便識趣地避開了,他和羅雲生的關係不能公諸於眾。
領罪是題中應有之義,算是自,隻不過是被李世民逼著自,不管怎麼說,蹲大牢總歸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更不高興的事,居然還有人上門來請他去蹲大牢,所以羅雲生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差役的表情很局促,看得出這樁差事他也不願接,畢竟羅雲生的身份不一樣,事情他也聽說了,陛下親自下旨讓他去領罪,而且是輕飄飄的蹲十天,基本跟走個過場差不多,這哪裏是蹲大牢,簡直是進大理寺休閑娛樂,舒緩精神壓力啊,更何況這位羅縣侯還有大理寺卿親自頒的白金貴賓卡,不僅牢頭獄卒得小心翼翼侍侯他,連牢房都是專屬專用的,能在大理寺監牢裏橫行成這樣,整個大唐也是沒誰了。
道理羅雲生都懂,可是他還是很不爽。
畢竟是坐牢啊,待遇再好也提不起興趣。
見羅雲生的臉色黑下來,差役頓覺嘴裏苦,他越來越覺這不是個好差事。
“侯爺,都是孫正卿的意思,小人隻是跑腿的,領罪的事不急,您看著辦,若今日不想去大理寺,隻求侯爺給小人一句交代,小人這就城向孫正卿複命。”
羅雲生哼了哼:“誰說我不想去大理寺了?陛下的旨意都來了,我敢不去麼?”
差役鬆了口氣,陪笑道:“那麼,侯爺這就?”
羅雲生表情更不爽了,大拇指一翹,反手指著自己的臉:臉沒?我沒長一張天生作奸犯科的臉吧?”
“當然沒有,侯爺器宇軒昂,一表人才”
羅雲生瞥了他一眼。一為了這樁差事,這家夥也挺可憐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連成語都學會了兩個
“既然沒長一張天生作奸犯科的臉。說明我不是壞人,一個不是壞人的人卻要去蹲大理寺的牢房,你覺得合適嗎?”
“啊?”差役額頭滲出了冷汗,這神邏輯
“侯爺的意思是”
“去跟孫正卿說說,蹲家裏閉門思過行不行?商量商量”
差役臉色更難看了:“侯爺。小人隻是個跑腿的,您莫鬧了。”
羅雲生失望地歎了口氣:“果然不行”
差役快哭了,當然不行!陛下的聖旨能打折扣嗎?
抬頭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已是下午了,羅雲生有氣無力朝差役揮揮手:“你先去,告訴孫正卿,我收拾一下就去蹲大牢,順便跟牢頭說一聲,老規矩,老地方。打掃三遍,一塵不染,被我現裏麵有一粒灰塵,抽不死他。”
差役如蒙大赦,急忙點頭行禮,臉上笑開了花。
羅雲生的心情又不爽了。
“我蹲大牢你很開心嗎?”
差役笑容頓斂,馬上露出沉痛唏噓的表情。
“嘖!虛偽!”羅雲生嫌棄地道。
這次蹲大牢算是有備而去。
羅雲生到家裏,玉兒指揮著下人開始忙活起來,嶄新的被褥,一壇壇葡萄釀。
一本本經史子集,一套套精美的用具,田管家罵罵咧咧指揮下人一樣樣往馬車上搬。
當家老爺莫名其妙要蹲牢房,雖說隻是短短的十天。
田管家還是覺得憋屈,於是脾氣也不大好了,下人搬東西動作稍慢了一點,田管家便飛身一記鞭腿,很厲害,羅雲生懷疑他是個高手。雖然高手鞭腿過後落地時不小心崴了腳,那也是崴了腳的高手。
“搬這麼多東西,去哪麼?陛下又要你出長安?”老娘老娘從田裏來,進門後臉色有點難看。
玉兒和田管家看了羅雲生一眼,沒吱聲。
羅雲生笑道:“娘,是要出長安一陣子,不過不太遠,就在咱關中,陛下令我巡視關中諸州,糾察官府風紀,十來天就來了。”
老娘狐疑地看著他:“關中那麼多州府,你十來天能來?再說,你一個奶娃子,要啥沒啥,朝裏那麼多重臣,陛下不挑別人,憑啥挑你?”
羅雲生真誠地看著他,正色道:“孩兒很厲害的,陛下覺得朝中那麼多重臣都不如孩兒厲害,這次巡視諸州,陛下還賜了我尚方寶劍,看誰不順眼孩兒就把他喀嚓了”
老娘咂咂嘴,斜瞥了他一眼,再看看玉兒和田管家的臉色,見二人臉色雖不好看,但也沒有淒苦悲傷之色,老娘心情頓定,抬腳將羅雲生踹了個趔趄。
“什麼巡視諸州,什麼尚方寶劍,糊弄老娘,嗯?哈啐!”一口濃痰吐在院子裏。
忙碌的人群裏飛快閃出一名下人,熟練地抄起鏟子將痰鏟起來,駕輕就熟地扔進隔壁史家院子。
羅雲生很欣慰地看著這一幕。
“不管你做什麼,記得平安來,外麵莫惹禍,都侯爺了,一點不省心”老娘搖搖頭,歎了口氣,負手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