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羅雲生接旨。”
宦官徐徐道:“傳陛下旨,觀風使羅雲生克定涼州,攻略吐穀渾,功於開疆,特賜羅雲生長安城騎馬,授紫袍玉帶。”
羅雲生驚了一下,急忙垂首道:“臣謝隆恩。”
很快,兩名羽林衛禁軍上前,將羅雲生原來的官帽和腰間的錦帶摘下,為羅雲生換上了一頂鑲嵌玉石的梁冠,冠上三道豎線,代表著羅雲生的官階高低,腰間也被係上一根由兩百多片翠玉鑲成的玉帶,搭配著他紫色的官服,顯得愈發俊朗。
李君羨,程處亮和程處默等人羨慕得兩眼通紅,瞬間變成一群兔子,紅著眼看著羅雲生。
玉兒靜靜站在羅雲生身後,興奮得俏臉通紅,小拳頭攥得緊緊的,似乎在無聲的方式用力宣泄著喜悅的心情。
鬧市周圍的百姓聽到宦官的旨意後,才明白這位穿著官袍的年輕人和他身後那群傷的傷,殘的殘的漢子們竟是克守涼州,攻略吐穀渾,威震吐蕃,百戰餘生的大唐將士,頓時肅然起敬,待羅雲生換上玉帶後,人群恭敬而整齊地朝羅雲生躬身行禮。
“觀風使辛苦,大唐萬勝!”
震耳欲聾的恭賀聲回蕩不息,喧囂的長安鬧市在這一刻,為一位年輕的觀風使短暫地寂靜了片刻。
羅雲生眼眶一紅,長長呼出一口氣,默然朝百姓們回了一禮。
宦官仍麵帶笑容,朝羅雲生笑道:“請觀風使上馬,聖人特許觀風使日後可以長安隨意縱馬。”
羅雲生猶豫了一下,還是跨上馬,接受百姓們的行禮。
李世民的這道旨意裏,長安城騎馬,授紫袍玉帶等,雖然看似不起眼的賞賜,沒什麼實際的用處,但卻是一種極高的榮耀,這種榮耀以前也有過,一般都是賞賜給大勝歸來的國朝名將,而且非開疆辟土平天下之大功而不可得,對一個年輕的後輩賞賜這些,尚是大唐立國以來的首次,已然算得上是厚賜了。
羅雲生心情有些激動,看著李君羨程處默他們的羨慕目光,還有玉兒興奮得通紅的崇拜喜悅表情,以及四周百姓商販們恭敬的行禮,長呼一口氣後,心中竟生出一股“大丈夫當如是也”的豪情。
有了這道聖旨,接下來前往太極宮的路竟通暢了許多,羅雲生獨自騎馬在前,身後跟著李君羨程處默和騎營將士,再後麵便是百騎羽林衛禁軍護送,隊伍浩浩蕩蕩朝太極宮行去,路上無論官員百姓見之無不恭敬行禮,退避一旁。
穿過西市,經過延壽坊,太平坊,當隊伍跨過太平坊的坊門,離太極宮隻有兩三裏路時,前方又急匆匆跑來一隊羽林衛,照例,羽林衛禁軍隊伍前又是一名宦官。
這次羅雲生心裏有了數,於是趕緊下了馬,朝宦官迎去。
宦官走到羅雲生身前,尖著嗓子大聲道:“大唐觀風使羅雲生接旨——”
羅雲生當先下拜,周圍的百姓們也跟著下拜。、
“傳聖人旨意,大唐觀風使羅雲生,鎮守隴右道,血戰吐穀渾,威懾吐蕃,還我大唐西疆之太平,興絲路之繁盛,功在社稷,少年英傑,殊懷大誌,忠烈可嘉,著賜金魚袋,並賜賞太常寺‘秦王破陣樂舞’。”
羅雲生呆了一下,又趕緊垂首道:“臣謝隆恩。”
很快,兩名禁軍上前,將他腰間的蹀躞解開,畢恭畢敬地給他換上了一隻金魚袋。
換好後,羅雲生起身,抬頭一看,赫然發現太平坊的坊門外人山人海,圍著數千百姓商販,而坊門中間一個小小的空地上,不知何時搭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上,二十餘名身著鎧甲,手執劍盾的大唐將士,這些將士穿著明光鎧,隨著高台後的樂班一陣編鍾敲擊聲,這些將士執劍盾而舞。
領舞之人,赫然便是秦瓊秦叔寶。
兩個男人隻是一個簡單的眼神交彙,便已經忍不住熱淚盈眶。
羅雲生獨自一人站在高台下,李君羨程處默和百姓們離他足足兩丈,致使羅雲生方圓兩丈內一片空曠,連宣旨的宦官都靜靜退避一邊。
這一刻,這一舞,是獨屬於羅雲生一人的榮耀!
羅雲生看著台上的歌舞,興奮激動的心情漸漸平複,接連兩道賞賜的聖旨,此刻羅雲生也漸漸咀嚼出了味道。
當初涼州時,李世民的聖旨封賞眾人,唯獨漏了羅雲生,不是刻意的忽略,而是李世民想要給他一份萬眾矚目下的榮耀和體麵,今日這般陣仗鬧得長安皆知,這便是李世民給他的體麵封賞。
羅雲生相信,在自己邁入太極宮的宮門以前,一定還有封賞的聖旨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