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吐穀渾的兵馬,曾經數次進入大唐境內,並大肆燒殺搶劫大唐的百姓,隴右的大唐兒郎對於吐穀渾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但大唐的軍民,自從攻打入吐穀渾境內,人家唐軍,恪守軍規,沒有一個人敢盲目躁動,不聽從軍令,做出殺害吐穀渾百姓的惡行來。
在善良的大唐百姓心中,吐穀渾的百姓是無辜的,他們跟普通百姓沒有什麼區別。
他們也是戰爭的受害者。
真正該遭受到懲罰的,應該是那些無恥的貴族,是伏允,是那些卑鄙的名王。
這也是李世民,身為君主,一言一行,多年來,對於他的子民,對於他的軍隊,教化、影響的結果。
其實,羅雲生作為現代人,或多或少,也能感知李世民的偉大之處。
更不要說這些生活在封建社會,對於帝王頗為尊崇的士兵們了。
這些上陣殺敵,迎風冒雪的好兒郎,對於敵人的概念,理解地很透徹,在戰場上,他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名依舊手握武器企圖反抗的吐穀渾兵,但離了戰場,他們卻絕不會去殺害那些手無寸鐵的吐穀渾民。
這才是精銳之師應具備的素質。
從這個角度看待吐穀渾國的軍隊,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根本沒有資格稱之為軍隊!
這樣的絕對,也絕對成不了氣候,也無法早就一個偉大的帝國。
帝國的偉大之處在於,他的頭腦是偉大的,他的枝幹是偉大的,甚至作為血液的一個微小的部分,也是偉大的。
這種素養,是存在於華夏子民血液之中的榮耀,是其他種族難以學到的東西。
可能是見拓跋木奇、水井二人對他們不愛搭理,屋內那幾名忠唐軍士卒於是便向羅雲生哭求起來。
“觀風使,我等均是真心歸順您,歸順大唐的啊!我等,對,我等早已視自己為唐人,所以這些吐穀渾人是我等的敵人,您說是不是?”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即便是同為吐穀渾人的拓跋木奇,對他們也表現出了極其強烈的厭惡之色。
但因為觸犯軍規的,是自己的屬下,他需要避嫌,他沒有說什麼。
而是看向主事人,羅雲生。
羅雲生的表情冷漠,在他看來,這幫雜碎不配是唐人,更不配作為吐穀渾人!
在拓跋木奇的密切關注下,羅雲生在深思了片刻後,長長歎了口氣:“不錯,本使是說過。所有歸降於本使的吐穀渾兵,本使皆一視同仁,但本使要的是兵,而不是寇!”
說罷。他望了一眼那幾名有些絕望的忠唐軍士卒,沉聲說道:“你等歸降於本使,又助大唐攻下了這座城池,應當記一功,但你等今日所做的惡行。卻不為本使所容忍。功過相抵,本使不殺你們,但,你們也不再是忠唐軍的士兵了。你們走吧,帶上你們搶掠得到的髒物,離開這座城,故鄉去吧!”
“觀風使!”
羅雲生猛地抬手打斷了那幾名忠唐軍士卒的苦求,冷冷說道:“這已然是本使的底線了。再不走,你們就走不了了。”
好一個賞罰分明!
拓跋木奇、水井以及屋內其餘忠唐軍士卒,聽聞此言無不肅然起敬。
他們震撼於羅雲生對於不傷平民的堅決態度。
亦動容於羅雲生賞罰分明到因為對方的功勳而饒過這幾個在他們眼中堪稱雜碎的吐穀渾兵。
“還不快滾!”拓跋木奇齜著牙厲聲喝道。
那幾名忠唐軍士卒,不,應該說是已被忠唐軍除名的原吐穀渾兵,他們驚恐地望了一眼羅雲生,尤其是他身旁滿臉殺機的拓跋木奇,低著頭帶上搶掠得來的財物,急匆匆離開了。
望了一眼屋內榻上那名還在低頭啜泣的女子,再瞧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名死不瞑目的吐穀渾民,羅雲生長長吐了口氣,沉聲喚道:“拓跋木奇。”
“末將在!”
“你以本使的名義傳令於忠唐軍上下:本使決定給予忠唐軍士卒軍餉。數額比同隴右兵,而從大氏族奪取的財物,本使在戰後犒賞三軍時,亦會相應給予全軍賞賜。但是。從即日起,忠唐軍不得再無謂殺戮搶掠,若再叫本使撞見,定斬不赦!”
“遵命!”
拓跋木奇心中歎服,抱拳應道。
“水井。”
“末將在。”
“整結軍士,此城由隴右軍士接管。若有在此期間作出殺掠強奪惡行的軍士,皆剔除於忠唐軍,叫他們帶著髒物故鄉去吧。”
“遵令!”
半個時辰之後,留在城內的兩千名忠唐軍士卒皆得知了觀風使羅雲生的最新命令。
不可否認大部分人都很歡喜,畢竟羅雲生決定給予他們軍餉,而且數額參比隴右兵,更別說羅雲生所承諾的,在戰後還會將所繳獲的一部分大氏族的財富封賞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