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把自己給鍾省長講的那個方案說出來。因為當學生的是不能去懷疑老師的身體或者體力,我想,這件事情還是由導師自己決定好了。
“你和他怎麼那麼熟啦?”老師滿麵笑容地問我。
“也是她愛人的關係。”我簡單地道。
“我馬上去給她作個檢查再說吧。我馬上叫車。”他說著便去打電話。
導師在對顏曉作了仔細的檢查後說道:“從孕婦的情況來看是應該立即手術。孩子的情況我看也不是很好。”
黃主任和主管醫生都點頭道:“是的,是這樣。”
“通知家屬吧。我們立即手術!”導師說,“由黃主任主刀,我在旁邊看著吧。我眼睛不大好了。主管醫生和小淩也參加。”
我急忙給鍾省長發短信告訴了他這件事情。
黃主任忽然提到了一個問題:“這個手術同意書怎麼寫?”
主管醫生說:“當然按照常規寫啦。要是萬一出了問題怎麼辦?”
“不能出問題!”導師忽然怒聲道。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那您看?”黃主任問道。
導師想了想道:“這樣吧,就寫孕婦可能會出現的情況吧,孩子的事情就不要寫了。鍾省長有這個孩子不容易,我們千萬不能讓他有壓力。”
黃主任立即點頭。我心裏頓時覺得很不是滋味。
鍾省長很快就到了醫院。秦連富跟在他的身後。導師上前去與他握手。“辛苦您了。”
“應該的。”導師笑道。
黃主任示意我將手術同意書交給鍾省長簽字。我急忙把那東西遞給了他:“鍾省長,您看看,看有什麼問題沒有?沒辦法,醫院做手術前必須履行這個手續。”
他接過去看了一遍,道:“理解、理解!”隨即就在上麵簽上了他的名字。
“老師,我就不進去了吧?我在外麵陪陪鍾省長他們。”我忽然向導師請求道。老師看著鍾省長。
“好吧,就讓他陪我們吧。”鍾省長笑著說。
“那你們到院長辦公室去休息吧。這個範其然,怎麼現在還沒來?!”導師有些生氣。
我急忙道:“他可能在手術台上下不來。我帶他們去吧。”
“不要講究那麼多。”鍾省長說。
“應該的。今天羅院長出差去了,其他的院領導也都不在家。學校那邊我也沒有通知。”我急忙向他解釋。
鍾省長點頭道:“這是私事,用不著搞得那麼隆重。我其實很不喜歡那樣的場麵,今天這樣多好?大家清清靜靜的,不然我還要去應付其他的事情,那還不煩死人了?”
我和秦秘書都笑。
羅院長的辦公室已經被打開了,這是我們醫院最好的辦公室了。
“條件簡陋,還請您多原諒。”我請他們坐下後便急忙吩咐院辦的工作人員泡茶。
“小淩啊,你千萬別那麼客氣。太客氣就生分了。”他隨即批評我。
我卻忽然找不到了話題。
“這個手術大概要做多久?”秦連富問我。
“不會太久的。黃主任可是我們醫院這方麵最好的專家了,而且今天我導師也在場。我想也就一到兩個小時吧。”我回答說。
“那我看這樣。小秦,你去把我包裏的那幾份文件拿來,我今天就在這裏辦兩個小時的公算了。”鍾省長吩咐秦連富道。
秦連富出去了。
我忽然心裏一動,這不是給他講趙倩那件事情最好的機會嗎?
但是我卻又忽然猶豫了,我覺得這時候提出來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恰當。
“小淩,你好像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講?說吧,什麼事情?我們之間就不要過於地客氣了。”他發現了我欲言又止的神態。
“還是以後再說吧。今天您這麼大的事情在這裏呢。”我不好意思地說。
他卻說道:“有歐陽校長和黃主任在,我很放心的。你講吧,別客氣。我不喜歡婆婆媽媽的人。”
“我在家鄉有一個表妹。她現在在那裏的政府部門工作。她是正式編製。她最近工作上不大順心,所以,所以想調到省城來工作。您看......”我終於結結巴巴地將事情講了出來。我感覺自己的背上都已經在開始流汗了。
“就這麼個事情?”他笑著問我。
“嗯。”我點頭。
他“哈哈”大笑起來:“我還以為多大個事情呢。好吧,你把她的名字和單位發到我手機上就是了。”
我忽然想起自己並不知道趙倩的具體單位,急忙道:“今天算了吧。明天我給您發短信。”
他怪怪地看著我道:“我估計你和你那表妹是賈寶玉和林黛玉那種關係吧?現在很多人都把自己喜歡的對象成為表哥或者表妹的。”
我大窘。
“哈哈!”他大笑著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部道:“我們都是男人嘛,理解、理解。行!沒問題的。”
這時候秦連富拿著包進來了,我心裏暗呼“阿彌陀佛!”
“您忙。我和淩醫生在外麵聊一會兒,您有事叫我就是了。”秦連富江包裏麵的文件和筆拿出來規整地擺放在辦公桌上後對鍾省長說。
他笑著對我們道:“去吧,別走遠了。”
我們急忙點頭答應。
“你們等等。”我們剛走到門口他卻又叫住了我們。我們轉身看著他。
“你們到手術室門口等消息吧,有什麼情況就立即給我打電話。”他對我們說。
我將秦連富請進了手術室裏麵的麻醉醫生辦公室,然後給他泡茶。
“原來手術室裏麵是這樣的。”他四處張望。
我沒有想到堂堂省政府辦公廳的副處長居然對這個地方如此好奇而且對這個地方的了解是如此的孤陋寡聞。
“這不是手術室,這是麻醉醫生的辦公室。手術室在裏麵。一般的人是不能進去的,因為裏麵要保持無菌環境。”我告訴他說。
他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感覺手術室很可怕的。”
我發現他現在看上去像一個中學生般的單純。
“你在笑話我?”他看著我問。
我急忙道:“哪能呢?俗話說‘隔行如隔山’嘛。比如我今天到鍾省長辦公室去的時候心裏緊張得要命呢。我還很佩服你在那裏從容自如的樣子呢。”
他頓時笑了起來。看來在別人出醜的時候自爆其醜確實有效果。
“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他忽然真誠地對我說。
“太好了!”我很是高興。
他朝我伸出了手來。我們的手頓時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雖然我和他的接觸次數不少很多,但是我發現他在官場上處理很多事情的能力可比我強多了。這可是他的強項啊,看來我今後還得多向他學習才是。
我忽然想起了嶽洪波的那件事情,於是就對他說道:“我向你請教個事情。”
他笑著道:“別那麼客氣。你太客氣了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的。”
我不好意思地說:“習慣了。你不知道啊,在我們醫院,到處都是自己的老師,慢慢地就形成習慣了。”
他笑道:“理解、理解!”
我忽然發現他說話的語氣都很像鍾省長。
“說吧,什麼事情?”他喝了一口茶後看著我。
“我們醫院將要買一台核磁共振。但是據說打招呼的人很多。你覺得有什麼辦法可以做成?”我問得很直接。
他忽然笑了起來:“你是設備處長,你應該清楚啊?怎麼問起我來啦?”
我搖頭道:“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知道呢?我的作用就是收集信息罷了。”
他注視著我,說道:“我勸你還是別去考慮這樣的事情。很危險的。”
看來他的看法和我一樣。我說:“我自己是不會從中去貪什麼的,這個請你放心。我有一個原則,那就是絕不在自己管的事情上去貪一分錢。”
他盯著我:“那你向我提這個問題幹什麼?”
我頓時笑了起來:“我想幫我同學。他是我研究生時候的同學,與我一起住了三年。我們是鐵哥們。”
他忽然歎道:“你這樣的朋友現在已經很少了。”
我動情地說:“我很珍惜朋友之間的感情。我認為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這種感情了。”
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話出自於自己之口。
“你那同學可靠嗎?”他忽然問我。我毫不猶豫地說:“當然可靠啦。”
“那設備多少錢?”他繼續問道。
“八百萬以上,人民幣。”我回答,隨即又悄悄地對他道:“你如果可以幫這個忙的話,他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他點了點頭。“我不想和你那同學見麵。我看這樣,你問一下你那同學,我如果能夠讓他做成這件事情的話他可以拿多少出來。”
“行!”我滿口答應。
“這種事情的關鍵是運作。”他說道,“我估計目前打招呼的最多也就是衛生廳的某些人。這個問題很簡單,我想辦法找比他們更大的人出麵說話就可以了。而且還不會把話直接說到你們醫院。你放心吧,隻要你那同學開價合理就行。”
“好!我找個時間問問他。”我急忙點頭。
“你告訴你那同學,要做成這件事情就得大氣一些。你要知道,我還要去打點很多的人呢。唉!誰叫我們鍾省長不管衛生呢?”他又說道。
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咦?多長時間了?怎麼還不出來呢?”他忽然朝著手術室的方向看去。
我看了看時間道:“才一個多點小時。我估計還有一會兒。要不這樣,我去把麻醉師叫出來問問。”
他點頭道:“其實現在最著急的是鍾省長。你馬上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