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蘇越本是想把何小蓮送去警局的,畢竟總要有人為許小年的死做一個交代,但農村有農村的習俗,不到天黑,這件事就莫名傳遍了整個村子,村民們不顧阻攔,硬生生地將何小蓮綁到烤火架上,從當天晚上一直燒到第二天,生生將人燒的連骨灰都找不到。
業火燃了一天一整夜後,何小蓮的房間毫無變化,隻是水鬼和它帶來的水漬無影無蹤了。張恒作法招來了許小年的魂魄,讓她與許蘇越談了一番,解開心結,安心投胎去了。
第四天我們離開了信安村,陳智宏沒有與我們一道回去,他還要留在家裏幾天,張恒本是想跟我一起走的,被冥倫趕跑了,於是回去的時候,就隻剩我和許蘇越兩個人了,過來時車子摔下深淵,如今隻能坐大巴回去。
許蘇越自從和許小年的亡魂談過之後,精神狀態好了許多,我隻知道他已經沒有再做噩夢了,而且決定開始補眠。
大巴車一路搖搖晃晃地往回開,許蘇越在我身邊睡得跟死豬一樣,怎麼顛簸都不醒,我實在是無聊,隻能一個勁地開始呼喚玉佩裏頭的冥倫。
"幹嘛?"在我叫第三十八聲的時候,冥倫終於不爽地應了一聲。
我想了下問道,"那隻水鬼為什麼不去輪回啊?"
冥倫冷哼了一聲,還是耐心地跟我說道,"那水鬼不是不想去輪回,而是在它準備去輪回的路上碰到火判官,不小心看上了。正好那時掌管冥河的使君不知所蹤,下任冥河使君還是一顆尚未孵化的龍蛋,那孽畜便妄想取代使君職責,遂偷了龍蛋,潛心修煉,大概是希望在當上冥河使君之時能夠得到火判官的青睞吧。"
"不過,"冥倫的聲音裏有些淡淡的嘲弄,他繼續說道,"曆任冥河使君無一不是修行數千年的白龍,區區一隻水鬼就敢覬覦冥河使君之職,簡直癡心妄想。"
想來這水鬼也不過是為情所困罷了,若是它當初沒有遇上火判官,如今隻怕早就輪回不知多少世了,哪裏會落得灰飛魄散的下場。
我突然想到,那水鬼一直在重塑身體,且總是把別人最好看的部位安在自己的身上,大概也是為了那個火判官吧。
情之一字,不僅害人,還害鬼呀!
我又問道,"那那顆蛋找到了嗎?"
"沒有。"冥倫的聲音帶著懊惱,"竟沒有在那孽畜身上。"
雖然大家都嫌我愚鈍,但近來跟著這些人混還是知道了不少東西的,冥河是奈何橋下的一條河,算是地府通向陽間的水道,若是人的話,搭個船才能過河,鬼又淹不死,估計飄著飄著就把河給過了。如今掌管冥河的使君沒有了,那鬼魂自然便可以趁機通過冥河逃到陽間去,冥界豈不是亂套了?
我開始有些同情冥倫了,看來他以後還有的忙。
回去的第二天,天氣終於開始放晴,一直延後的軍訓也終於開始進行,我每天折騰的死去活來,連聚魂珠都恢複不了我的精神。
許蘇越這幾天一直在跟人講點話,似乎是他家裏人催他搬回家去住,就這麼過了幾天之後,他終於來跟我告別。這也無可厚非,他們家條件那麼優越,住家裏肯定是比住外麵要好的,而且還是跟這麼多人合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