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那水鬼的眼睛,那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帶著灼灼的童真,仿佛會說話一般,若是單單隻看那一雙眼睛的話,便感覺心都要化了,可這眼睛安在這樣一張臉上,就顯得無比詭異了。
難道說陳智宏的妹妹也是被這隻水鬼害死的?而這隻水鬼又受何小蓮的驅使,不會是她想讓陳智宏的妹妹死吧?
那隻水鬼在地上掙紮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消亡的跡象,它抬起頭露出靈動的眼睛,天真地看著張恒,隻是說話的聲音卻粗噶陰森,組合在一起讓人不禁覺得頭皮發麻。
它"嗬嗬"地笑了一下,緩緩地說道,"你奈何不了我的,我已經擺脫了亡靈之體,很快就要重塑出肉身來了,就憑這樣一張驅鬼符,不要妄圖可以收了我……嗬嗬嗬嗬……"
張恒哼冷一聲,顯然沒有把它的話聽進去,更沒有將這小鬼放在眼裏,他猛地咬破自己的食指,大喝一聲壓向地上的水鬼。
那水鬼臉上閃過驚惶,它扭動著大把的頭發想要避開,隻是這些頭發仿佛不聽使喚一般,拉扯著它迎向張恒。
"吱--"
這水鬼發出一聲尖叫,我隱約中看見一隻小小的像爪子一樣的手一直在拉扯那些頭發,不禁大吃一驚,隨著那隻爪子的拉扯,頭發越來越長,幾乎布滿了整個房間,同時也限製了水鬼的行動。
"嘔--"身旁的許蘇越猛地彎下腰幹嘔起來。
張恒已經勢如破竹地罩下來,帶著心頭血的手指準確無誤地點在水鬼的眉心,隻聽見"呲--"的一聲,那隻水鬼的眉間冒出一團厚重的黑氣,一直苦苦掙紮的水鬼終於耷拉下來,一動不動了。
拉扯著頭發的爪子跟著水鬼的氣息一起消逝,我這才知道,這爪子應該就是那水鬼的,也不知道之前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有雙這樣醜陋的手。
那頭發從許小年的身上硬生生被剝了下來,似乎還殘存著許小年的意識,在緊要關頭,竟然幫著張恒一起對付這水鬼。水鬼出手想要阻止許小年的行為,沒想到反倒是將頭發越拉越長,最後將自己陷於更深的危機之中。
隻是水鬼死了之後,它重塑了一半的身體卻仍留在了房間了,那大把大把的頭發,拖在濕漉漉的地上,看起來簡直惡心。
我小心翼翼地避開這些纏繞在一起的頭發,文張恒道,"這可怎麼辦?要把這東西埋了嗎?"
張恒搖搖頭,道,"這隻水鬼重塑肉身之後,已經有了常人的骨血,我方才隻是將它的魂魄打散,但是不能令它徹底消亡,若是想讓它徹底消失,隻能用業火燃盡一天一整夜,才能把他的三魂七魄都燒成灰燼。"
我愣愣地點點頭,其實並不是很清楚他的話,隻是張恒似乎也不欲再多言,他冷然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黃符,這黃符的圖案我以前從未見過,有點像灼灼盛開的紅蓮,且這符似乎是用大紅朱砂畫的,顏色豔麗奪人。
張恒用兩隻手指夾著黃符,另一隻手捏出一個訣,閉上眼睛默念了幾句口訣,過了一會兒,隻見這符猛地燃燒起來,火焰狀若紅蓮。
張恒將這一點火苗丟到水鬼身上,沒想到地上成片的水漬非但沒有澆滅火苗,反倒是助長了它的氣勢,赤紅的火焰一下子就竄到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