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正處於半農耕和半遊牧階段,秦庭能夠實際調動的人手遠比想象中更少。
不然的話,一個人口一百八十萬的國家,卯足了勁怎麼隻可能調集六萬戰兵?
隻明秦君能夠實際約束的貴族數量不占多數,更多的貴族要麼調動不了,或是需要花更多的時間進行調動。
呂武對晉國願不願意歸還秦人戰俘,很在意。
老呂家這一次獲得了一萬三千秦人俘虜,不算獲得最多,卻也不是最少。
這一批勞動力對現在的老呂家至關重要,一旦被拿了回去,建設進度必然遭受致命影響。
祁奚道:“秦國割土,君上召集有功之臣,陰子有大功,不可不在場。”
起來,呂武在那一次戰役最大的功勞不是其它,是破了“雍”的城門。
這是一件極度羞辱秦國的事情,卻是給晉國大漲威風的舉動。
將來意明,祁奚不想有過多的耽擱,沒有做停留就又離去了。
國君當然有召集封臣的權力。
隻是在晉國,一般是由元帥進行召集。
呂武沒有馬上動身,他需要等一等。
這一等,果然等來了欒書的召喚。
“現在晉國願意給國君保留臉麵的‘卿’不多,欒書會是一個。”呂武對這個看得很透徹,想道:“欒書畢竟是元帥和執政,權力的基礎在國家,需要為國家保留顏麵。”
不過,他覺得欒書也忍不了多久。
身為元帥、執政和中軍將的欒書,他是因為職責而顧著國君的顏麵,隨著國君一再胡鬧下去,耐性總有被消磨幹淨的那一。
呂武安排好了家族該幹什麼的事情,調集五百名武士和一千名屬民,踏上了往新田而去的道路。
一路上,他們偶遇到了很多一樣要去新田的隊伍。
跟往常一樣,各支隊伍不會刻意靠近,甚至會進行防備。
這一次對秦國的戰爭獲得大勝,有功之臣獲得的獎賞太少。
呂武事先就知道肯定還會再起波瀾。
有功不賞是大忌!
國君手中已經沒有多少能夠賞賜出去的土地,升爵的附加福利就是增加封地,像呂武得到了升爵,卻少了土地的賞賜,封賞並不完整。
晉國的大多數土地被幾個“卿”掌握在手裏,他們的土地曆來有增無減。
等於,晉國的“卿”除非失去卿位,可以自己下台,也能被攻殺滅門,要不晉國的土地現狀難以改變。
這也是晉國目前正治生態形成的原因。
那些“卿”的實力越來越強,國君當然就要被壓製。
現在維持晉國平穩的不是國君,是幾個“卿”相互忌憚。
呂武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來到新田。
他們剛剛進城,空飄下了細雨。
老呂家在新田並沒有產業,每一次來都要找韓氏或是魏氏借地方。
比較令人納悶的一點是,新田這邊的土地無法買賣,需要取得國君的首肯,才能擁有使用權。
實際上,現在的土地都無法私下買賣。
呂武的晉升速度太快。
晉景公時期,呂武還沒那個資格獲得在新田的土地。
等姬壽曼這位新君繼任,喜歡瞎胡搞的國君好像忘了那茬。
韓氏和魏氏還是相當大方,他們借給呂武的宅院,借出去的那一就再也沒有收回去,平時也會派人進行維護。
呂武剛住進去不到半,韓無忌、韓起和魏絳(魏悼子子)、魏頡(令狐顆子)、魏相(呂錡子)都來了。
這些人一到,沒來得及打招呼,智朔、中行偃的車隊也到了門口。
這搞得呂武剛將韓氏與魏氏子弟迎接進去,又要返身出來迎接荀氏家的孩子。
荀氏是大宗,中行氏和智氏是別出,他們其實都是荀氏的子弟。
等呂武將他們都接進去,布置好了怎麼招待,又有客人到來。
梁興稟告,郤伯宛也來了。
結果後一腳,範氏的士匄一樣過來。
隻差一個欒氏的子弟,幾個“卿”的家族弟子就算齊了。
這都怎麼啦?
呂武現在的名聲很大沒有錯,卻自認沒重要到能聚集這麼多的大家族子弟。
韓氏和魏氏是姻親,他們也一貫玩在一起,來了是一種親近的表現。
智罃覺得自己挺照顧呂武,知道呂武來新田,想讓荀氏子弟過去親近一下,同樣是正常的舉動。
郤氏那一邊,呂武有在“新軍”服役的經曆,多少也有點由頭。
呂武跟範氏隻有一次接觸,還是為了保證不涉及販陶行業,不算有什麼交情的。
到後麵,又有很多連呂武都沒有聽過,別是認識的人,相繼前來進行拜訪。
事態的發展讓呂武起了警醒之心,拉著魏相到一旁,很直接地問:“相,出了何事?”
魏相卻玩起了吊胃口,一副笑而不語的模樣。
看得呂武想揮出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