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直接讓離得最近的兩個秦兵身軀一軟,跪倒在地上。
一些秦兵則是發出沒意義的喊叫,瘋了一般地在戰場上亂竄。
青和淩全程都想幫忙,可是一點忙都忙不上,選擇為自己的家主看顧身後。
會盟台下麵的秦君,他距離廝殺場地僅有四十步不到,麵無表情地看著。
右大夫,以及秦君必要的門麵隨員,他們之中的一些人早已經軟倒在地上。
“此是蚩尤,是惡來?”掌管禮儀的秦國大臣,哆嗦著嘴皮子,抬手顫顫地指著呂武,臉上滿布恐懼,道:“何其凶殘!”
沒人去搭禮儀大臣的話。
他們也不擔心呂武會朝他們這個方向殺過來,還有人會嚇得軟在地上,純粹因為廝殺場麵真的太可怕了。
秦君掃了一眼嚇得軟在地上的臣工,思考回去後有事幹了。
不知道多少秦臣會被擼掉職位和削減封地,又有哪些人能撕咬下其中的肥肉。
呂武走到了自己的戈矛邊,抓住杆往上一抽,帶起了一湧的血花,轉頭看向了會盟台的方向。
他已經懂得了這個時代的“禮”,再來是會盟台距離兩軍的本陣有點遠。
真的上去,抓住秦君是冒犯君權,又將國君至於險地,屬於無功反而有罪的行為。
規則還穩固的時候,去破壞規則不會有好下場的。
聰明人不該做傻事!
呂武的目光轉向己方步兵的戰場。
他們在這一邊搏命拚殺,另一邊並不會摁下暫停鍵。
老呂家的步兵,他們已經解決了三輛秦軍戰車,嚐試圍困剩下的那一輛秦軍戰車。
大略地點一下人數,一百名老呂家的士兵,還能動彈的大概還有七十來人。
每一個人看去都是身負煙塵,一撲灰頭土臉的模樣。
事實上,身在戰場真不會幹淨到哪裏去,必定會是髒兮兮的樣子。
要是上了戰場,已經有過廝殺,還是一副光鮮靚麗的外表,隻能開了外掛。
他們之中少有傷患,不過看上去體力消耗挺大,人人都是滿臉的汗水。
跟戰車交戰,挨到就傷,碰到就死。
一旦傷了,由於是碰撞傷,除非傷在臉上,否則也看不太出來。
僅存的秦軍戰車,車上的主將已經看到己方的步兵不是被殺就是崩潰。
他其實不知道是個什麼過程,更多是關心自己該怎麼應對堵截。
“回罷!”他滿臉的陰霾,有些不知道是怎麼輸的,又:“此為侯隨之過。”
侯隨的戰車在剛打就被解決,的確是有些影響,但要全是他的錯就過分了。
看到僅剩的秦軍戰車拉開與晉軍步兵的距離,突出去一段之後停下來,車上有人跳下去扛車改行進方向,晉軍那邊發出了哄然大笑。
秦軍這邊早就是一片寂靜。
後方的士兵臉上充滿了沮喪,他們從動靜猜測己方輸了,就是不知道怎麼輸,又輸得多慘。
站在軍陣前方的秦兵,他們全程觀看呂武是怎麼殺自己的同袍像是在砍瓜切菜,臉上則是布滿了恐懼。
上戰場,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沒什麼好多的。
可是,呂武不但以一敵數十,每次殺人,殺起來著實太凶殘了!
不是戈矛一拍就將人拍飛,被拍飛的人不再站起來。
便是戈矛一捅,被捅的人先被矛尖刺穿,還要像是破麻袋那樣,一甩就能被甩出六七米。
被劍殺死的人最慘,劍身捅穿再一挑,人直接就被切半,揮或是砍,也無一例外成了兩截。
因為呂武表現得過於凶殘,之前還有人以為是仗著甲胄防禦力,後來就不那麼看了。
甲胄好固然是優勢,可跟能舉個成年人拋起來跟玩似得,不是一回事。
其他人是什麼樣的眼光又或在想什麼,呂武暫時沒功夫理會。
他眼睛在看著那一輛出戰後僅存的秦軍,發現對方是筆直朝自己馳騁而來,麵甲後麵的嘴角勾了起來。
而出戰後僅存的秦軍戰車主將,他知道己方敗了,卻想到要是將呂武殺死,能爭取到一個平局。
呂武在眾目睽睽下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