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換魂,或是其餘什麼事,老祖母隻看重呂武身上流的是呂家的血。
甚至,即便呂武不是呂家血脈,隻要振興了呂家,侍奉呂家的祖先,對老祖母來也足夠了。
春秋,看重的不是誰身上流的是不是誰的血,貴族之間互相過繼稀鬆平常,隻要能祭祀祖先,都不是問題。
當然了,呂武因為不懂春秋貴族社交,他還是從禦徹的一些話,才知道魏相留下的那些人,今後歸於老呂家所有了。
從老祖母住處離開,他迫不及待地去了匠人處。
中途卻遇上了家老。
“主。”家老跪地叩拜,將頭貼近地麵,顫聲道:“匠、士之(親)屬,需與魏氏談。”
呂武從家老匱乏的遣詞用字上聽懂了。
也就是,匠人和武士的家人沒搬過來之前,哪怕是有丹書,都不算做完整。
呂武的心思沒在這上麵,隻是點了點頭,繼續直奔匠人的地方。
現在匠人的身份並不低賤,隻不過要區分是家族奴隸還是自由人。
魏氏能將匠人送出去,肯定是家族奴隸。
呂武到了地方。
新換了個環境的匠人,他們看到呂武立刻跪地行禮,看上去還有些害怕。
他們其實並不樂意從堂堂魏氏大貴族的家奴,成為一個沒聽過貴族的財產。
呂武和顏歡色地問:“你們都會什麼?”
匠人尋了一遍自己懂的詞彙,大多數沒聽懂呂武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有個別匠人連蒙帶猜呂武是什麼意思,心翼翼地出了自己的專業。
有一個帶頭,又看呂武明顯是那意思,餘下的匠人也就明白該怎麼做了。
四十個匠人,製金專業的就有三十,五個是木匠,五個是瓦匠。
呂武一猜也是這樣。
畢竟,他與魏氏的合作是關於金屬,魏相帶過來的當然就是相關專業的匠人居多。
他正與匠人交談,家老又來了。
家老已經準備好了“割獻”所需要的東西,就等著呂武過去。
所謂“割獻”,簡單的就是一套確認從屬的關係。
而“割獻”一般隻用在“士”這個階層。
呂武到了地頭,看到的是已經烤好了的羊。
老呂家窮得隻剩下二十隻羊,卻是宰了一隻用來燒烤?
它被隨便地擺在一塊大木板上麵,能看到自帶的油脂正在流淌,並且木板邊上還有一柄青銅匕首。
在接下來,武士一個個用匕首割好羊肉,放在木盤上奉獻給了呂武。
而呂武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割獻”,卻能不懂裝懂地吃下食物,並思考武士獻上食物之後退到一旁是個什麼情況。
即便每人隻是割了一塊羊肉,積少成多也是很大的量。
五十名武士,他們割肉獻上,眼巴巴地看著吃撐了的呂武。
他看向還有很多肉的烤羊,又看了看眼巴巴在等什麼的武士,道:“分而食之。”
雖然不懂,卻也算是符合了“割獻”的流程。
他還吩咐一旁的家老再去宰羊。
匠人對老呂家缺乏信心被他看出來,武士基本一個樣。
已經邁出了至關重要的第一步,還差一兩隻羊?
跟誰不懂收買人心似得。
至於需要再宰幾隻羊,相信家老會根據實際情況。
後麵家老會請示呂武,要從封領的哪幾個地方挑地,給武士造屋子和耕作用地,才算是真正地完成了確定從屬的一套禮儀。
呂武現在滿腦子想的是,該怎麼來用那一批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