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和寧心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驚訝,那腳步聲終於近了,然後在正殿門前停下,隨即便有人抬步走了進來,穿著明黃色的衣袍,臉色陰沉,正是皇上。
而他身旁便是一身玄色衣袍的顧子煜,那件衣服還是前幾日出門前寧心特意為他準備的。
這是今年最新的款式,也是寧心心血來潮,特意找了街上成衣店的老板,要了花樣讓針線房的人親自做的,寧心一直盯了全程,獻寶似的拿給顧子煜,沒想到還沒等他在自己麵前多轉幾圈,就被皇上宣進了宮中。
此時寧心看著顧子煜,小別勝新婚,兩個人的目光相遇,都能在這殿中擦出火花。
皇上冷哼了一聲,打斷了兩人用目光在傾訴的相思之意。
自從皇上出現的那一刹那,皇後的臉變蒼白無比,抖如篩糠,仿佛即將遇到什麼特別恐怖的事情似的。
果不其然,皇上臉色鐵青,他徑直走到正座上坐下,目光一寸寸的在皇後和寧心的臉上掠過,最終落在了皇後的臉上。
皇上冷哼道:“皇後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幹政。”
自古後宮不得幹政,皇上這個帽子扣得不可謂不大,皇後撲通一聲便跪下了,蒼白著臉爭辯道:“皇上這話可冤枉臣妾,臣妾什麼時候幹政了?”
皇上道:“朕這幾日為南部蠻夷擾亂邊境而煩憂,所幸有榮王爺幫朕分憂,和朕討論政事,日夜不休,沒想到你還將榮王妃叫到宮中來,這不是幹政是什麼?”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後張了張口,不知道從何爭辯而起。
寧心看了皇後一眼,終究是不忍心,開口說道:“回稟皇上,皇後娘娘宣臣妾進宮,隻是為了詢問團子的事情。”
皇後見寧心開了口,忙點點頭對皇上說:“正是如此,大皇子如今年長,越來越不可愛了。臣妾倒是喜歡小孩子的緊,想讓王妃娘娘將小世子帶進宮中來,讓臣妾好好看看呢。”
皇上的目光卻沒有因此而變得柔和,他冷哼一聲說:“榮王妃心善,為你求情,但朕絕不姑息,來人啊,收了皇後的印信。”
皇後一下子愣了,她沒想到皇上竟然做的如此絕情,原本皇上帶一隊護衛軍過來,她已經預料到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卻沒想到皇上如此直接。
印信是一國之母的憑證,猶如皇上的玉璽,若是她這一國之母的印信都被收走了,這個皇後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
皇後娘娘忙匍匐在地,磕頭求饒說:“求皇上饒恕臣妾,這一次是臣妾沒有把握好分寸。”
皇上的眼睛並沒有看著皇後,而是投向了顧子煜,但口中的話是對皇後說的。
“皇後這麼多年辛苦了,也該休息休息了,休息外加反思。這後宮原本也沒什麼事情需要你處理音信嗎?朕就先幫你保管一陣子。”
說完便站起了身,這次他的目光看向了寧心。
“這段日子王爺總是不回家,也是朕的問題,希望王妃莫放在心裏。”
她明麵上像是在說,多留了顧子煜商討國家大事,但寧心就是覺得他另有其他意思。
和國君對視算是藐視聖上,因此寧心匆忙低了頭,口稱不敢。
皇上等了許久,仿佛輕笑了一聲似的,說:“不敢就好,希望王妃懂得國事為重。”
他還待在說什麼,卻被一旁的顧子煜打斷了,顧子煜往前走了一步,擋在兩人中間,拱手對皇上說道:“小世子還小,不能沒有母親。王妃出宮時間已久,還請聖上準臣將她送回去。”
皇上沒說話,目光十分玩味的看著顧子煜,而顧子煜久等不到皇上的回話,便也抬起頭去看皇上。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陡然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