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看上去總是在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各種委曲求全的樣子,但其實也是為了寧心好。
畢竟上有太妃,孝字壓死人。
寧心感念劉嬤嬤的提醒,但這會兒正是她爭權的關鍵時刻,自然不肯低頭——劉嬤嬤是希望她給人挑不出理,但總有人認為你是軟柿子想捏一把。
她可不認為趙嬤嬤一個奴才有那麼大的心,敢把持著中饋不肯撒手,多半是被趙側妃拉攏了。
太妃?以王妃對她的了解,對於中饋她著實不太上心。
寧心把這裏麵的關係和劉嬤嬤耐心講了,但劉嬤嬤依然不太讚同:“說是這麼說,但無論如何此時管事兒的是太妃娘娘,若是娘娘不和太妃打聲招呼,有心人嚼舌根子,又說娘娘不尊重太妃娘娘。”
想起這個劉嬤嬤就恨得牙癢癢,她們王妃在家裏金尊玉貴,夫人治家有道,雖然平日裏誰不說夫人仁厚,但大事小事哪個下人敢多說一句?
反而到了王府,剛一個月,底下人都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了。
本性護短的劉嬤嬤根本不會考慮到,那些人說王妃蠻橫,是因為王妃洞房那晚就燒了人家房子。
寧心笑了:“嬤嬤也說了,是那起子人自己愛嚼舌根,我說與不說,想嚼舌根的人都有東西去嚼,何必為了他們哭了自己?”
王妃肯定也會和寧心做出同樣的選擇,但王妃是不耐煩解釋的,以往都是直接堅持己見,一副不聽勸的姿態。
身邊人自然不會覺得如何,但寧心沒有那麼固化的階級觀念,也不想關心自己的人為自己擔心。
劉嬤嬤見勸不住,隻好讓紅裳去了。
不料紅裳去了沒一炷香的功夫又回來了:“娘娘,針線房的人說,沒有趙嬤嬤的話不敢去。”
劉嬤嬤方才在紅裳走後沒有回去休息,而是留下來陪寧心說話,這會兒聽到紅裳的話直接氣笑了:“她說什麼?沒有誰的吩咐?”
紅裳也笑,但眉宇間都是嘲諷:“針線房的人說了,做衣服都有舊例,如今還沒到府中下人做冬衣的時候,如果要加做,必須要得了趙嬤嬤的話才行。”
劉嬤嬤氣的站起身,對寧心說:“娘娘,讓老奴去教訓下這群不懂事的下人。”
寧心到沒有她們兩人的反應那麼激烈,隻是微微笑向劉嬤嬤:“嬤嬤看,常言道將心換心,這府中一個老嬤嬤的話都比我這王妃的話有用,我難不成給我的下人做衣服都要請示下趙嬤嬤?以前是我想不通,現在我想通了,這中饋隻能在我手裏。這府裏,這後宅,有權力才是最重要的。”
劉嬤嬤一愣,沒想到寧心說到這麼重的話,倒不敢再生氣了:“娘娘言重了,不是還有王爺……”
寧心輕笑:“別人不會永遠在你身邊,及時保護你。隻有你真的強大了,才沒人敢欺負你。”
劉嬤嬤看向寧心,忽然鼻頭酸了酸。
她想起那年寧心鬧著跟寧大將軍去沙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