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他說得對!幼蕖,你先回去,一來將解開禁製的法子練得熟了,免得老丁我受苦。二來麼,也和你同門商議一下,怎麼安頓我和老王!對了,這個你接著!”
他拋出一枚玉簡:
“這是我與老王摸清這神人觀的布置後,閑來無事繪就的地圖。我倆每到一處都這樣……嘿,習慣而已。你拿去看看,或許有用。”
幼蕖大喜,接過玉簡,鄭重謝了。
“兩位前輩可幫了大忙了!”
她心裏知道,哪來的什麼“閑來無事”又或是“習慣而已”?分明是丁令威與王喬心心念念找機會脫離魔門,每到一處都做些準備。隻是這一次,終於發揮了作用而已。
丁令威見幼蕖看重自己的玉簡,心裏也自歡喜。
他剛剛隻是性急了些,並不代表他不懂事,既然同鄉相見,又解禁有望,他歡喜過後也恢複了理智,對著幼蕖推心置腹:
“幼蕖小丫頭,正是你剛剛那句話,既然我們倆同鄉在這裏遇上了,我們幫你是我們之間的情分,不扯其他交易。這事兒是你們上清山的,別混一起了,白拿你自己的人情貼補宗門!上清山得給我們有個說法!你的好我們卻是要另外記得的!”
說話間,突然他眉心如被錐紮,劇痛直入腦髓,不由“哎呀”一聲跳將起來,隨後“咕咚”栽倒。
幼蕖一驚,隻見剛剛還侃侃而談的丁令威已經抱頭縮腳地翻來滾去,喉嚨裏壓抑著喘氣,渾身抖若篩糠,顯見是痛楚難當。
她又見王喬卻隻是歎息,毫不意外,便知此是丁令威變身之前的常態。
天邊已有一絲暗紫在變淺。
天快亮了!
她來不及轉頭,已經見丁令威全身皮肉冒出密密麻麻的黑點,無數針尖大的凸起自皮肉裏冒了出來,伴隨著粒粒豆大的血珠子。
看著就疼!
丁令威喘氣越來越粗,再壓製不住,喉中“嗬嗬”做聲,繼而變作“啊啊”“嘎嘎”,已是發不出人聲。
這異變不過片刻的功夫,丁令威咬牙翻滾,雙臂緊緊抱住自己,雙腿蹬得筆直,盡可能不讓腿腳回縮,他強行壓製著最後的變身痛楚,全身肌肉賁起,眼中都是央求之色。
幼蕖知道丁令威不欲自己看到他的狼狽形象,她心裏難受,亦是不忍再看,別過頭去:
“兩位前輩,我今夜再來!等我的好消息!”
話畢,她化作一縷青煙,原地消失不見。
“令威”一聲,丁令威已經變成先前怪鳥形象,他扭扭脖子,原地跳了兩下,歎口氣:
“唉,總算那小丫頭走了!不然,讓她看到我老丁變身,我以後可真沒法見她!”
王喬手撫著怪鳥腦袋,心裏頭辛酸又好笑,暗道:老丁這是自己騙自己安心呢!人家如何沒看到?就算沒看到最後一步,猜也猜到啦!在我麵前變了這許多年,我還以為他破罐子破摔了呢!沒想到,在個小姑娘麵前,他倒是要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