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令威摸頭皺眉,口中喃喃:
“道門到底會不會看重我們?能下多大的勁護住我們?還有,真逃出去了,我們倆還得苦哈哈討生活!哎呀呀,我得好生想想,是不是劃得來?”
他不好意思地衝幼蕖一笑:
“讓你見笑啦!我老丁就是現實了些,實在是給這苦日子弄怕了!”
幼蕖點頭表示理解,兩位前輩自入青空界一來,可謂顛沛流離,吃盡了前半生沒想到過的苦頭。
多為自己長遠著想,也是情理之中。
王喬拱手:
“幼蕖,你既然如此問了,想來已經有些想法。我看你已經在上清山,想來也有些人脈。我王喬便覥顏拿同鄉情分來央求你,可否給我二人介紹一處安身之所?當然,若不可為,決計不讓你為難!”
幼蕖自然也是想著好事做到底,若救出了丁令威與王喬,卻又陷他二人於被海捕追殺的境地,還不如不救。
真是去也無從去,住也如何住。
她心裏是有過打算。
比如像“蒙山四友”那樣,送到清平寺去?隻是那還得再搭一回真海小師父的人情。且丁、王二人與無門無派的胡威、吳好雨等人又不同,不僅僅是多幾張嘴吃飯的問題。
送到少清山?她不想再將魔人引到少清山,那隻會陷二哥三哥於險地,少清山再經不起魔焰肆虐了。當然,若實在無處可安丁、王兩位,少清山亦可作最後的退路。
隻怕,要回去與梁溪絳英商量一下,畢竟這關聯著任務,她很不必一個人苦思冥想。
如果宗門能容納兩位前輩,就最好了。暫且放到外門,或是哪處分脈都很可以。
至少,人家為了上清山的事棄暗投明,身負危險,上清山也該拿出好的姿態來,如此也不會令人心寒。
初初思量定了,幼蕖對王喬與丁令威道:
“兩位前輩,上清山必不會令二位白白付出。隻是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茲事體大,關乎著兩位安危,幼蕖得回去與同門商定個妥當法子才行,必定不教二位背負風險。
“我會盡我之力,給二位前輩合適的安身之所。且等我一日,明日夜間我便來回複,定然不教二位失望。”
丁令威的手指頭猶豫著伸了一伸,到底又縮回,神情似頗為不舍。他轉頭看了看觀內方向,又看看幼蕖,似乎在琢磨什麼。
幼蕖笑道:
“這樣,我先給二位前輩試著解一解禁製,如此也好令你們放心。”
丁令威正要欣然應聲,卻被王喬拉住。
王喬正色道:
“幼蕖,禁製不急於這一時,時辰也不早了,倉促間隻怕容易出錯。而且,我們解了禁製,不知道會不會被其他人看出來,老丁又是個藏不住事的性子,若露了痕跡,反而不妙。
“還有,今夜就不要去探了,一來時辰不早了,二來,此刻的守夜與我倆尤其不對付,省得平生麻煩。”
他看出丁令威有心帶幼蕖走一趟神人觀,不免有所勸阻。
王喬說得很在理,丁令威再不舍也隻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