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宮淩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皺起眉,薄唇抿成一線,在桑哲遞傘過來之際,一把接過大步踏進雨裏,上了她的車。
“嘭”一聲,車門關上,昭示著他的不悅。
鳳月醫卻隻是把濕了的大衣疊好,拍著潮濕的褲腿,沒有看他。
“你什麼意思?”忽然,身邊的男人低低的開口。
她抬眼對上了他的深邃,一點點的怒意被他壓抑得很好,可是她的情緒也沒好哪兒去,語氣不善:“你指的是什麼?”
說完,她攏了一下發絲,自顧繼續:“如果是冒雨上車,別誤會,不是我喜歡淋雨,我隻是不喜歡等,反正濕不了多少……”
“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男人薄唇啟了一條線,聲音又沉了沉。
她咽下剩餘的話,依舊與他對視,他這是生氣了麼?為什麼?在她印象裏,他一直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喜怒都不形於色,今晚怎麼了?被大雨擾了脾氣?
對視良久,她就是不說話,安靜的看著他。
傅宮淩恨不得撕下她這張冷豔的麵具,好讓自己不被她挫敗。
可終究,是他壓製怒意,下顎緊繃,“說要在外人麵前給對方留足麵子的人是你,大庭廣眾之下與人牽手的也是你,不感激我的解救,反倒擺臉色?”
她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略帶嘲諷的看了他。
“銘爵是你的地盤,沒人敢嚼舌;和你隨行的那些人,看了你和戴夢溪一晚上,早該知道你我貌合神離,你的解救意義何在?”她不疾不徐的說著。
傅宮淩皺起眉,他早看出了她的緊張,刻意不讓他與班若銘現在說話又如此的義正言辭,一點都不像希望和他修好的樣子。
以前還時常聽爸說她總是盼著他回家,現在看看,哪裏盼著他回來了?
“你是打算跟我一起回家嗎?如果不是,還是趕緊進去吧,戴小姐還等著你呢!”片刻不聽他說話,鳳月醫才開口,聲音裏滿是漠然。
聽在傅宮淩耳朵裏,卻怎麼都覺得話中帶刺,轉頭看到了站在門口準備離開的班若銘,他沒有下車,反而抬手搖下了車窗。
即便下著雨,夜色裏,銘爵的璀璨映照,外人依舊可以把車內看個大概。
鳳月醫皺了眉看著他這莫名其妙的行為。
卻聽他忽而勾唇,語氣卻是冷沉:“這裏不是銘爵之內,卻依舊大庭廣眾,還有人目帶關懷的看著我們呢,演戲,就該演得徹底不是?”
她的不解沒能問出口,話音一落,他卻忽然托住她的臉,不由分說的覆唇攫取,強勢不已。
一直覺得車裏的空間寬敞,可是這一刻才覺得狹小,他淩人的氣勢攜著剛入窗的涼氣逼得她動彈不了,濃烈的酒味掩蓋了他身上的檀香。
每一次的吻,都總是酒味,這是她所有的印象。這一晚他更是喝了不少吧?有多少又是替戴夢溪擋的酒?
不遠處的班若銘,隔著雨幕盯著車內的兩人看了會兒,幾秒後卻是莫名的笑了一下,轉身上車離開。
鳳月醫終於抬手隔在中間,推拒他的胸膛,狠狠的往後退。
抬眼見他眼底微紅,想必酒精起了作用,剛剛在大廳是他極力壓下醉意,撐起的氣勢吧?
“你喝多了。”她急促的呼吸幾下,對著他。
對麵的人卻扯了一下嘴角,輕輕嗤笑之間,果然都是酒味,他想自己的確醉了,可看著她退進角落,他直咬牙。
“是喝多了,但還知道你是我妻子!”征服欲是他這樣的男人生來俱有的,於是,一低眉,峻臉壓了過去,非要吻到她老實下來。
鳳月醫哪肯?一皺眉,抿了嘴唇,卻抵不過他堅硬的鐵臂,隻得生氣的衝他吼:“傅宮淩!”
嬌喝之下,他果然停了動作,因為她極少這樣連名帶姓的稱呼他,以前會喊他宮淩哥,後來跟他說話,幹脆沒了稱呼。
退開一絲距離,他卻沒有放過她,低眉之間,目光幽深,一手托著她的臉,一手鎖著她。
良久。
“你跟班若銘到底什麼關係?多久了?”看來他是醉了,冷不丁咬牙問了這一句。
他也的確開始後悔了,以往對她不聞不問,卻忘了她身邊有太多優秀的男人。就算他現在不愛她,卻也絕不容許其他男人染指。
他對班若銘的了解,僅限於酈都兩大家族之一的繼承者,沉穩儒雅的背後,是別人望塵莫及的商業能力,與她,多麼的匹配?
鳳月醫抬眸盯著他的臉,深邃的眼底藏著怒意,滿滿的占有欲,對她說話,就像在審問他的犯人。
她的臉也冷下來,滿是嘲諷:“你忘了,我們之間,私事互不幹涉,你又為什麼要問我和若銘的關係?我又何曾過問你和戴夢溪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