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笑說:“您看柳逾白就知道,阿姨的性格不會隻多難打交道的。再說了,即便有矛盾,我相信以柳逾白的能力,也一定可以妥善解決。”
“唷,這就護上了。”外婆笑著伸手戳一下她的額尖。
晚上這頓飯,梁國誌和柳逾白都不在,三個人就隨意得多了。外婆做飯,梁司月打下手,程淡如則待在廚房裏跟她們說話,她原想也幫忙剝頭蒜什麼的,梁司月堅決不肯讓她動手。
吃過飯,三人圍坐說話閑談,不拘話題。
程淡如和外婆都不喜歡熬夜,作息規律,到時間就準時睡覺。因此過了十點,這夜談會就散了。
梁司月給程淡如安排的是二樓能看見遠處河岸的房間,自帶衛浴,可以不受幹擾。
程淡如跟梁司月道過晚安,回房間休息。
梁司月自己先行洗過澡,去一樓的客廳,一邊看書,一邊等柳逾白回來。
約莫十一點,聽見有開門的聲音,她轉頭看一眼,放了書,伸個懶腰,“你回來了。”
柳逾白在這三層的小洋樓裏住了有一段時間了,時常還是會覺得,到底是平層的大公寓更方便。
但從未動念搬回去,因為住在這兒,每回開完了會,一腦門子官司,車子開過來,遠遠就能看見屋裏還亮著燈。他受用這種“被等待”感。
上樓時,柳逾白走在前,梁司月走在後,一手拿著書,一手開火車式地搭在他肩膀,一邊走,一邊對他說:“阿姨已經睡了。”
“嗯。”
“她說,她平時其實挺怕吵的,但隻和跟孫媽兩個人住著,偶爾也會覺得屋裏太過冷情。現在過來玩兩天,感覺這麼有人聲有人氣,也沒什麼不好。我讓她今後如果我不拍戲,在家休息的時候過來玩。”
柳逾白頓了一下,轉頭看她一眼,“跟我炫耀是不是?”
梁司月表示此話怎講?
“炫耀她很吃你這一套。”
分明是暗暗稱讚她“有點本事”的語氣。
梁司月笑出聲。
到了臥室,梁司月坐在床上,借由台燈繼續閱讀。
柳逾白洗完澡出來,她將書頁合上,翻個身,趴在床上,看向柳逾白,“今天,外婆跟阿姨提到了我媽。”
柳逾白看她一眼。
“外婆很欷歔,說怎麼一轉眼,我就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了,如果我媽還在,能看到我結婚就好了。”她頓了一下,“不過,其實我倒覺得沒什麼,不夠圓滿,反而讓我有真實感。”
柳逾白笑了聲,“就像你永遠得不到的最佳女主角?”
“……你又來!”
柳逾白吹幹頭發,到床上去。
梁司月湊到他跟前,神神秘秘地扯開了衣領。
柳逾白挑眉道,這麼主動?
梁司月伸手打了他一下,從領子裏扯出來一條細細的鏈子給他看,“阿姨送的。專門找人定做的。”這一回是真的炫耀了。
柳逾白伸手捏住了鏈子串起的吊墜,是個彎彎的月亮造型,上麵鑲了三粒小小的紅寶石。
梁司月告訴他,程淡如原本是想送玉的,但覺得現在的年輕小孩子會嫌土氣,況且,也不好搭衣服。就自己設計了這麼一條項鏈,叫曲心慈幫忙修改了,再請人專門製作。
柳逾白笑說:“我送你一堆珠寶,你從來不戴,這麼三顆還沒米粒大的碎寶石,你倒寶貝得很。”
梁司月將項鏈再放進睡衣的衣領裏,“如果是你親手設計的,我也戴。”喵喵尒説
“你以為我稀罕你戴。”
“那你為什麼要一直送呢?”
柳逾白逗她:“合法洗-錢。”
“……”
第二天,柳逾白帶著程淡如,去了趟鄭媽開的私家菜館。
鄭媽也是跟了程淡如很久的老人了,此前這麼將她打發掉,他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好在後來去拜訪,這菜館鄭媽和她的老伴經營得風生水起。中晚兩餐,一餐就接待四桌人,預約製,不累,賺錢也不少,兩人沒什麼大的花銷,在崇城足夠過得滋潤了。菜館是正宗的本地菜口味,漸漸地培養了一批回頭客,每天都是約滿,有時候還得提前一周才能訂到位。
鄭媽不必看人臉色,自負盈虧,過得可以前開心多了。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再做菜,工作都多了些儀式感。
還反過來感謝柳逾白,給她安排了一個好去處。
柳逾白這才放下心來。
這一回,鄭媽見到了暌違多年的程淡如,一時潸然。
柳逾白不消受這樣的場景,拉著梁司月去逗鄭媽養在院子裏的一條小黃狗。
這狗好精明,似乎知道誰才是真有話語權的那個人,每回柳逾白來,都圍著他褲腳打轉,尾巴搖得諂媚極了。
這回,梁司月也享受到了同等待遇。她摸著小狗軟乎乎的毛,心血來潮地問柳逾白,要不他們也養一隻狗吧。
柳逾白鄙視她:“你一進組就是大半年,最後還得你外婆來照顧。”
“你照顧不行嗎?”
“你就夠我受的了。”
梁司月笑著推他一下,“你罵我是狗。”
“我罵了嗎?”
兩個人很沒營養地拌了一會兒嘴,直到裏麵程淡如和鄭媽的寒暄結束。
這頓飯,是和鄭媽一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