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逾白又待一天,必須走了,公司好幾個重要文件等他簽字才能繼續走流程。
走的這天早上,他還是額外抽出半小時時間過來探望梁司月,順便告別。
病床旁邊的櫃子上,還放著昨天晚上,演小段將軍的秦老師和其他幾個演員過來探望時留下的水果。柳逾白坐在凳子上,揀了一隻橘子,剝完吃了兩牙,剩餘的放在了櫃麵上,跟她說了會兒話,一看時間,差不多了,便站起身道:“走了,好好養病,回去那天提前通知我……”
梁司月緊跟著接話,“你要去接我麼?”
柳逾白挑了挑眉,“我有這麼閑?”
梁司月笑了笑,她知道他隻是口頭上這麼不饒人。
柳逾白走之後,梁司月從病床上起來洗漱。
結束之後,小琪下去給她買早餐。
小琪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推門進來,是許久不見的池喬。
她穿一件裹胸式的格子短上衣,搭高腰牛仔褲,個頭雖小,比例卻很好。
池喬進門摘了帽子,衝梁司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兩個梨渦又甜又乖。
她張開手臂,笑說:“寶貝兒,無聊壞了吧,英明神武的池喬姐姐來探監了。”
梁司月笑了。
別說,見到池喬真有一種見到了太陽的感覺。如果不是手臂動不了,她很想上去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池喬大包小包的東西,吃的玩的,全是她所喜歡的。
兩個人碰頭之後先興奮地、無意義地嘰嘰喳喳了半天,方進入正題。
池喬昨天晚上淩晨兩點到的,酒店住了一晚,大早就過來。
她前一陣都在公演,忙到一天隻睡四個小時。今年女團的人氣突然有了一個爆發式的增長,而團員合約差不多隻剩下兩年時間了。公司於是拚命壓榨,各種各樣的通稿給她們接了一堆。
一提到這些事情,池喬就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三兩句根本說不完,於是擺擺手說算了,先不聊這個了。
話題轉到梁司月身上,問她,和柳逾白打算怎麼辦。
梁司月笑說:“順其自然呀。”
池喬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麼了?”
“我們團昨天上午去拍雜誌,攝影師的指定造型師是個香港人。她給我們做妝發的時候,聊起一樁八卦,說崇城這邊有個名媛,嫁了香港一個假富豪,現在兩人正在鬧離婚呢。以前名媛跟她老公上雜誌的時候,她還幫忙化過妝,覺得很是唏噓。“
梁司月聽得一頭霧水,“……然後呢?”
池喬糾結極了的神色。
“你快說,再這樣我要打你了。”
“我們當時也是你這個反應,畢竟那是圈外人,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造型師就說,那名媛跟柳逾白是認識的。柳逾白早些年不是拍過幾部電影麼,就是名媛的父親牽線搭橋的。我突然就想到了那天看的那三張照片,找出來問她,照片裏的女人,是不是就是她八卦的人。造型師看一眼就說是的,這照片她也見過,香港那邊一些小報偷偷刊登過的。”
梁司月沒覺得目前為止,這番話有值得讓池喬吞吞吐吐的地方,於是讓她直接說重點。
“造型師說,據說,柳逾白高中時候跟這個名媛是男女朋友。”池喬鋪墊這麼一大堆,也是為了這最後一句話,說完,便立即去看梁司月的反應。
哪知道,梁司月比她以為的要平靜許多,“他這個年紀,這個身份的人,不會一點過去也沒有。”
“但是你一定要問清楚,好不好?畢竟前腳剛剛被人拍到跟人一起進出公寓,後腳就跟你表白,我總覺得……”
梁司月點頭,“我知道。”
實話說,她這幾天因柳逾白而持續高漲的心情,因池喬的這番話,有少許降溫的感覺。
他願意寵著她,她可以是一切。
而倘若他不願意,那在他那裏,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池喬抓住她的右手,懇切說道:“小月,我沒有要給你潑涼水的意思。我當然希望,你能跟你喜歡的人在一起。但是,柳總的身份和年齡都擺在那裏,注定他比我們要複雜得多了。如果換成是其他人,我根本不會勸,因為畢竟跟他這樣的人談戀愛,意味著至少可以在這個圈子裏少奮鬥十年。但是你不一樣,你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我也清楚你熱愛表演,你想為了外婆過得更好,除此之外你沒有任何功利心,更不可能拿自己的愛情和名譽去做交換。我跟柳逾白接觸也不多,說不好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你要自己問清楚,自己做判斷。“
梁司月也應得懇切:“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你關心我。”
沉默一下,她又問池喬,“你知道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