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花了很多錢?”她小聲問。
柳逾白沒甚在意的語氣,向她解釋,劇組無非就兩個選擇,換人或是不換人。換人,一時找不著形象合適,且打戲還過關的,臨時培訓也得花時間,還要跟其他演員協調進度重拍;不換,那就等她傷好。
“反正都是要等,導演覺得你文戲不錯,想保留下來,願意等你。”
梁司月意識到他是在模糊重點,於是追問,到底花了多少。
“就夠做幾場特效。”柳逾白瞧她一眼,“反正錢我給了,至於這錢,他們是用來日常開銷,還是拿去摳圖、ai換臉都無所謂,隻要你留著繼續演就行。”
他是先兵後禮,今天帶了誠意去解決問題,又請了武指邱老師給兩方做和。畢竟一個圈裏,往後尚有合作的可能,商人凡事講究一個和氣生財。
對方原就怕他追究到底,既能有和平解決的辦法,自然求之不得。
梁司月不想吐槽,她覺得他人設都崩塌了,不是認真負責、有藝術追求的製片人嗎,“摳圖”是什麼鬼。
“您這樣做,我覺得我要被黑了。”她小聲說。
“你當這圈子是過家家,淡泊名利就能混出頭?規則就這樣,和商品的包裝邏輯沒有兩樣,實力、運氣和資本的扶持缺一不可。你不如努力將自己打磨成合格的商品,甚至於藝術品,有業務能力傍身,到時候輿論黑你也隻能黑一些皮毛。”
“……我知道了。”梁司月低聲說。因他拿錢解決問題的心理壓力,被他幾句話打消掉。確實,她已是資本的既得利益者,得了便宜,還想掙個清白名聲,就未免顯得矯情了。
“知道什麼?我看你還差得遠,小賠錢貨。”柳逾白輕哼一聲,“不感謝我不說,還敢衝我發脾氣。”
“因為……出手術室沒有看見您,我覺得沒有安全感。”梁司月自覺這話有些像在撒嬌,不大好意思地垂下目光。
這句話倒還中聽。
柳逾白伸手捋一捋她額頭上的發絲,故意說道:“梁小姐是我什麼人,還要我全程陪同?”
梁司月一下便被噎住了。
柳逾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不是要考慮嗎?考慮個夠,回頭再因為這樣的事情慪氣,我可再懶得和聲細氣哄你。”
“……您不是說喜歡我嗎?”
“身份不同,待遇不同,懂嗎?”
“……”梁司月被他說得當真有點慪,不知道是慪他還是慪自己。
說了一番話,柳逾白也有些乏了,起身去拿了一瓶水,喝下半瓶,瓶子擱在一旁,再坐過來。
對她說,要趴著休息一會兒。
說著,便將腦袋伏在床邊,她的右手旁。
梁司月深感柳逾白這個人,實在是很複雜,好像有時候嬌氣得要死,又好像其實特別的隨性,比如現下,這樣將就的條件他也不挑剔。
他就這樣伏著,許久沒說話,梁司月覺察到他好像要睡著了,忙說,“你要幫我看著輸液袋呢。”
“自己看,快完了叫醒我。”喵喵尒説
“那你去沙發上睡吧,舒服一點。”
柳逾白不理他。
片刻,她便聽見均勻而低沉的呼吸聲,人已經睡著了。不由地歪過頭去看一眼,看見他貼著自己手臂的腦袋。
猶豫地伸手去,輕輕地揉了一下他墨色的頭發。
發質竟然出奇的柔軟。
手感叫她有些上癮,不由的多揉了幾下。
柳逾白忽地伸手,一把將她右手抓住,抬起臉,瞧她一眼,蹙眉問道:“幹什麼?”
梁司月扭一下手,覺察他握得更緊,一下就有點慌了。
柳逾白收回目光,卻不再看她,而是目光落在她手上,仿佛不過好奇,將她手掌打開,漫不經意地往她掌心裏瞅了一眼,再抬眼看她,“好不容易睡著,你吵醒我。手癢了?”
梁司月局促極了,開始輕輕掙紮,他卻忽地用力,捏緊了她的手指,叫她掙脫不得。隨即將她手一抬,那樣自然不過地,嘴唇碰了一下她手掌大魚際的位置。
不能說這動作有什麼意味,因為他做起來實在過於順理成章了。
而就在這時,外頭響起敲門聲。
梁司月一霎便抽回了手,蜷起來往被子裏塞。
耳朵紅得發燙,甚至幾分發疼。
柳逾白說了聲“進來”,坐了起來。
如果不是門打開的瞬間,她聽見他輕輕笑了聲,甚至會懷疑,剛才那個行為,根本沒有發生過。
作者有話要說:有事,今天實在沒空寫,短了點,見諒見諒。
小東西,小朋友,小屁孩,小孩兒,小殘廢,小賠錢貨……柳總的奇妙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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