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用了很多的演技,來掩飾掉這些喜歡。
“柳先生,”人在這種淡淡喜悅的心境裏,很難不開口說點兒什麼,“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嗯。”
“你跟周洵隻差一天生日,為什麼不一起過?莫莉姐也說,往年你都是……”她突然住聲,是因為看見柳逾白神情漸漸地淡下來。
自知可能說錯了話,不敢再開口了。
心裏很是懊惱。
等吃完飯,梁司月收拾過餐桌,把碗盤都丟進洗碗機裏。
洗淨跟食材一起下單的藍莓,拿白瓷的小碗裝著,回到客廳裏。
柳逾白坐在沙發上,而梁司月將碗推到他麵前,順勢在茶幾邊的地毯上跪坐下來。
兩人一起吃著藍莓,梁司月不時地轉頭去看柳逾白,最後忍不了這樣奇怪的氣氛,直接道歉,為方才飯桌上的口沒遮攔。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柳逾白不高興,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柳逾白聽她神情沮喪地說“對不起”,看她一眼,並未說什麼,而是站起身,忽地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小孩兒。”
從她身後繞過去了。
梁司月一愣,不由地伸手按住自己的頭頂,目光追隨他而去。
他拿了一支煙,點燃,將打火機丟在置物架上一個黃銅色的盤子裏,隨即走到了窗邊。
他在地板上坐下,一條腿撐起來,抽了兩口煙,許久沉默。
梁司月在這樣的安靜裏煎熬極了,就在決定是不是幹脆直接告辭的時候,柳逾白忽地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地板,也不看她,“過來。”
梁司月手裏還捏著一把藍莓,頓了頓,趕緊走過去,就在他的斜對麵坐下。
她看見落地窗上映著兩道身影,柳逾白正在看她。
她不敢轉頭去,隻覺得自己漸漸被煙味籠罩,無由緊張,於是無意識地往嘴裏送了一顆藍莓,緩慢地咀嚼。
緊跟著聽見柳逾白的聲音響起,語氣很陌生,是她從前從未感受過的。
柳逾白問她:“對我家裏的事,了解多少?”
“我爸知道的,我基本都知道。”梁司月小聲回答。
柳逾白沒有追問,那你爸又知道多少。咬著煙,緩慢地吸一口,然後才又開口。
他讀完初中,執意從程淡如身邊離開,回到柳文藻跟前去讀書。
柳文藻雖是他的父親,卻不信他,覺得他這樣做,一定有所圖。
且柳文藻被一重愧疚心理架著,卻又無力解決,隻能以加倍的壞脾氣,處理兩人日趨緊張的父子關係。
自然,那段時間並不好過,柳文藻防備他,潘蘭蘭更是無時無刻不緊盯著他。他沒有任何資本與兩人起衝突,夾在中間,隻能時時隱忍。
為什麼不跟周洵一起過生日?
因為每年生日籌備前,都要見證一堆的懊糟事。
潘蘭蘭不想一起辦,怕兒子被搶風頭,更怕請來的賓客,暗地裏將元配的小孩兒與她的做對比。
她那時根基不穩,尤其計較這些表麵功夫。
至於柳文藻,覺得可以一塊兒辦了省時省力,但另一方麵,又因為潘蘭蘭的枕邊風而主意不定。
索性,柳逾白就自己提出要回南城跟母親程淡如一起過。
但程淡如並不收留他,視他為叛徒。
他就習慣一個人過了。
一番陳述,他連方才車上,梁司月問的最後一個問題也一塊兒回答了:有沒有惜才之外的其他理由?
有。
夾在兩方左右為難的梁司月,叫他想到當年的自己。
無非,那時未得滿足的匱乏感作祟,叫他不由自主地投射到了她的身上。
柳逾白說完,便繼續沉默。
梁司月知道擁抱會是唐突,且她並無這個膽量。
聽完他的話,她連應該擺出什麼表情都不知道,於是隻好伸出手去,手掌攤開,小聲地問他:“……吃藍莓麼?”
柳逾白終於抬眼看她,蹙眉,嫌棄極了的表情,“哄小孩兒呢?”
“那……”梁司月看著他,盡量保持神色平靜,心髒卻在勾畫七上八下的運動軌跡,連起來可能就是副心律不齊的心電圖。
哎,她真的是……能被柳逾白視為少年時期的代償對象,何德何能。
“我可以為柳先生做點什麼嗎?”
作者有話要說:費勁,老狐狸交代動機,跟剝洋蔥一樣,一層一層又一層。
你猜柳總在第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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