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做不到真能完全無視這些非議,因為她自己都覺得這角色得來的太輕鬆,且知道柳逾白就是這部電影的最大資方之後,她更覺得心虛。
心虛的結果就是逼自己逼得很緊,上戲下戲都在捧著劇本研讀。
何訥拍戲喜歡盡量運用自然光源,對細節又十分吹毛求疵,他們很多場戲都是在夜裏拍的,稍有不滿意就得重來,常常一場戲拍到淩晨一兩點,第二天為了趕稍縱即逝的晨光,五點不到就得起床化妝。
梁司月感覺自己像是一根擰到極點的發條。
陪梁司月在一直待在劇組的,隻有助理小琪。劇組封閉拍攝,其他人一律不得前來探班。
進組以後,所有的時間都熬在南城,直到元旦前,何導通知劇組放兩天假,讓大家調整一下狀態。
不知道是因為一直緊繃的情緒突然鬆懈下來,還是白天拍一場夏天的戲時著了涼,梁司月入夜就開始發燒。
吃了小琪弄來的退燒藥,第二天早上燒退了,雖然是放假,但她一點也不想出去,隻想躲在酒店裏昏天黑地睡上兩天。
小琪原想在酒店陪她的,被她放了假。
小琪看她無精打采地蜷在被子裏,不大放心,拿了溫度計來,再給她量了一次,確定體溫是正常的。
小琪說:“我去趟市中心大超市買點東西帶回來,小月你有想吃的麼?”
“……火鍋。”
小琪啞然失笑,“不好帶呀,而且你感冒了,吃辣的容易扁桃體發炎,影響拍攝。”
梁司月很少有覺得委屈的時候,被副導演罵也隻想憋著勁下一條一遍過。
現在是真真實實覺得委屈,因為為了表現女主角前期削瘦、影響不良的形象,她每一頓必須嚴格控製攝入的熱量,進組這麼久以來,就沒好好放開吃過。
生病了也沒辦法放縱,實在委屈極了。
但她也不能為難小琪,隻好說:“幫我帶一包果汁糖,Uha的,白葡萄味……”
小琪換好衣服,很快出門了。
梁司月從床上爬起來,洗個澡,換一身幹淨的衣服,再回到床上,將枕頭墊高,拿出手機來,給池喬發消息。
池喬最近沒活動,已經放假回家了,跟父母在一起。
聊了兩句,池喬那頭的氛圍實在叫她羨慕,於是找個理由結束對話,切出去刷了一下微博,感覺又困了,再度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聽見敲門聲。
她睡得很沉,醒來時估計敲門聲響了有一陣了,因為很重很急促。
紗簾外天光很亮,看時間已經到了正午。
梁司月以為是小琪回來了,爬起來靸上拖鞋,一邊走一邊問:“誰呀?”
外頭沉默了一霎,一道低沉清冷的聲音答她:“我。”
梁司月整個呆住,過了一下才走過去把門打開。
門外,柳逾白神色幾分焦急,待看見她,明顯地深呼吸一次,將情緒壓下去。
他穿一件白色的圓領毛衣,很休閑的樣式,身上沒有一點仆仆之色。
他徑直踏進房間,反手將房門關上,問道:“小琪說你感冒了。”
“嗯。昨天晚上發了燒,現在已經退了。”
梁司月此刻身上穿的是一件及大腿長的,寬鬆的白色T恤,她一貫是拿它當睡衣穿的,也就不會在裏麵額外多穿一些什麼。
T恤麵料雖然足夠厚,但此時此刻,還是讓她感覺到不自在,一條胳膊抱在胸前,轉身往裏走。WwWx520xs.com
她走到床邊的行李箱前,給自己找了一件開衫披上。
“柳先生怎麼來南城了?”
柳逾白頓了一下,回答她:“我媽住在南城,回來陪她過節。”
他明顯不想多談這個問題,走了進來,在挨著行李箱不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問道:“好些了嗎?”
“好多了。”
“今天新年,也不出去玩。”他淡淡的語氣,沒有問責,很是溫和,仿佛關心大過於其他。
梁司月不知道為什麼,鼻尖突然一酸。
她抽了抽鼻子,或許是聲音大得有點明顯,下一瞬,柳逾白就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輕輕地將她往自己跟前一帶。
他側過頭去,往她臉上看,笑了聲,“怎麼跟個留守兒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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