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將梁司月叫來工作室簽合約,才發現小姑娘一點不驕橫,反而禮貌謙遜得很。這也符合那時候在柳逾白辦公室裏與她匆匆一瞥的第一印象。
而梁司月和柳逾白的關係,也一直讓她很困惑。
起初以為是“那種”關係,後來觀察發現不是;又懷疑是不是親戚,但梁司月的家庭背景,明顯也不是。
為了弄清楚,凡有機會,她就想試探試探,沒試探出什麼結果,倒是每一回提到柳逾白,小姑娘反應都很大,讓她對這種不含惡意的捉弄樂此不疲。
貝斯綺一口氣喝了半杯酒,拿手掌扇扇風,問梁司月要不要唱歌。
梁司月笑說:“貝姐先唱,我陪我朋友坐一會兒。”
梁司月連喝了兩杯果酒,坐了快半小時,也沒見柳逾白來,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哦,可能貝斯綺又在誆她。
不過,倒也沒覺得鬆一口氣。
這時候,池喬想去洗手間,梁司月跳下高腳凳,和她一起去。
兩人在洗手間逗留一會兒,補了一下妝。
回到包間,梁司月一推門,便感覺裏麵的氣氛變了,較之方才更加拘謹。
往裏一看,晴姐旁邊多了個人,室內光線昏暗,叫她看不清楚那襯衫究竟是什麼顏色,可能是黑色,或是深灰。
浮誇奪目的彩燈,卻襯出他幹淨的眉宇,他微微躬著身,轉頭與晴姐說話,臉上帶著笑容。
梁司月呼吸微微放緩,腳退後半步,將將半隻腳踏出了門,柳逾白忽的抬眼,一道目光掃過來,叫她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柳逾白看她,然後抬手,招了招,叫她過去。
梁司月猶疑著沒有立即就動起來,池喬卻在提醒她:“柳總好像喊你過去。”
——梁司月跟青木解約,柳逾白並未支付違約金,而是拿資源做的置換。這樣做省錢倒是其次,柳總壓根不缺這點錢。最重要的是,喂給青木的資源,池喬也能跟著受益,幾個舉足輕重的通稿跑下來,再透明的團體,也能折騰出些水花了。
也因此,池喬很是感激柳逾白,要知道之前她們團閑得一度要就地解散了。
梁司月一把攥住池喬的手,一起過去打招呼。
後者瘋狂掙紮:“小月你幹什麼,小月你放開我!”
“你不是很感謝柳逾白嗎,現在是個當麵道謝的好機會。”
池喬“嗚嗚”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還賣我嗎?”
“不敢了不敢了。”
梁司月卻不肯輕易放過,半拖半拽的,跟池喬一起到了柳逾白跟前。
柳逾白瞥了梁司月一眼,轉頭看向旁邊坐著的另一位中年女性,引薦道:“這是袁蓓袁老師。”
梁司月笑著握一握袁蓓伸過來的手,並作自我介紹。
池喬這時候趁機跟柳逾白道聲謝,後者公事公辦地應承一句。
明顯,柳逾白、晴姐和袁蓓這三人是認識的,梁司月和池喬不敢不懂規矩地杵在跟前打擾,等走了這個社交禮儀的過場,便又回到吧台那邊去了。
袁蓓目光追隨著梁司月,看了好一會兒,笑說:“確實是張不無聊的臉。”
柳逾白“當然如此”的神色。
袁蓓說:“你怎麼不欽定她去演何訥的新戲?我覺得她這個形象很適合。”
“筷子都遞到她手裏了,飯還要我親自喂?”柳逾白一貫在言辭上不留什麼情麵。
梁司月跟池喬坐在吧台上,目光卻時不時地向著柳逾白所在的方向飄去,不敢那樣明顯,整個屋子逡巡一圈,最後隻敢在他那兒稍稍一落,生怕重了些,就成為叫人抓住把柄的注腳。
過了不知道多久,柳逾白忽地起身,從與袁蓓和晴姐的交談中脫身而出,徑直地朝著吧台這邊走來。
梁司月目光早早地移回來,落在眼前的酒杯上,等柳逾白到了跟前,她才仿佛意識到一樣,抬眼去打聲招呼。
柳逾白看她一眼,轉而對池喬說,袁蓓想找她聊聊。
池喬有些驚訝,看沙發那兒袁蓓確實正望著她呢,就趕緊跳下凳子走過去了。
而柳逾白,則順勢地坐上她空出來的位子,微微側身麵向吧台,問酒保要一杯馬提尼。
餘光裏,梁司月一下便正襟危坐。
她今日穿一條討巧的連衣裙,長度及膝蓋以上,一字領,黑底,印一些小雛菊的花紋,實在爛大街的款式,但讓她詮釋出一種毫不費力的清新感。頭發束成鬆散的馬尾,從一側垂落下來,發尾微微蜷曲。她有一張優越的側臉,輪廓挑不出半點的瑕疵。
梁司月手指緊扣著酒杯,快要捱不住柳逾白似是有話要說的打量,不管他又想毒舌什麼,最好叫她死個痛快。
她轉過頭去,正要主動詢問,柳逾白一句話堵得她像個茶壺一樣沸騰起來,兩耳冒熱氣。
他問:“你一直看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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