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出校門,在不遠處的路邊看見蔓姐的車。
蔓姐也看見她了,落了車窗,向她招一招手,“趕緊過來。”
蔓姐這人雷厲風行,說話直,也不拐彎抹角,梁司月關上車門,還沒坐好,她便徑直說道:“咱們團,好幾個工作都黃了,這事兒你知道吧?”
梁司月點頭。
開年後,大家都在陸續開工了,唯獨她們,新工作接不到不說,原定的行程也一個接一個的取消。
她跟池喬藝考和高考為重,工作不工作的無所謂,但另外三位隊友,總不能一直在家摳腳。
蔓姐瞧著她,“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有人得罪人了。”
梁司月心裏咯噔一下,沉默一霎,“蔓姐的意思是我麼?可是我……”
“工作挨個挨個的沒了,我總得問問他們為什麼,他們隻告訴我說,團裏有你,合作就開展不下去。司月,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梁司月被蔓姐盯得心裏發毛,“……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願意說,也行……”
“不是不願意說,是我真的……”
蔓姐擺擺手打斷她,表示這不重要,“公司花了這麼多資源和精力在你們身上,我總不能看著這團說散就散了。你也是,你吃了這麼多苦,走到這一步,好不容易有些人氣了,現在叫你放棄,你甘心嗎?即便你放棄,雨湉她們呢,你最好的朋友小喬呢?”
梁司月不說話了,低頭,心緒繚亂地絞著手指。
蔓姐看她一眼,忽地伸手,替她捋了捋鬢邊的頭發,語氣也柔和幾分,“我叫你來,聊的就是這事兒。你慢慢聽我說,不要有抵觸心理。”
梁司月神情木然地點了點頭。
蔓姐歎一口氣,“你出道也有一年多了,也見識過,這圈子裏,最不缺的就是長得好看的人,可為什麼有人短短時間就能竄到高處,有人混了上十年還是個十八線。機會、人脈、資源和運氣,缺一不可。我帶你們,也希望你們都能在這圈子裏有一席之地,凡我所能,都在替你們爭取最好的機會。然後,這個事兒,得看你怎麼去理解,我覺得這是個機會,但有的人,可能態度一時轉變不過來……”
蔓姐頓了頓,微微側著頭,看向梁司月,手掌按著她的後背,低聲說:“司月,有人願意提攜你。”
梁司月後背一僵。
她不傻,蔓姐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她當然明白所謂的“提攜”是什麼意思。
早就聽過,這圈子裏,有一些經紀人,同樣也是掮客。
有人喜歡新鮮年輕的麵孔,有人想要名利雙收的捷徑,有需求,自然有人替這兩者牽線搭橋。
她隻是沒想到,這種事情,原來其實離她並不遠。
“對方在這圈裏不是無足輕重的人,不管你得罪了誰,別人看在他的麵子上,都不會再為難你。你願意的話,我就帶你去跟他見一麵……”
梁司月沒有片刻的猶豫,“如果我拒絕,是不是意味著,我沒有任何出頭的機會了。”
蔓姐不說話。
“我可以選擇退團嗎?”
“如果你執意這樣,可以。但你合約還有三年多才到期,退團,也不能解約,除非你付解約費。至於解約以後……”
解約以後,這條路,她也別想再走下去了。
梁司月忍住了眼淚,伸手去拉門,“謝謝蔓姐,我知道了。我回去上課了。”
“你可以再考慮考慮,想通了隨時給我打電話。”
梁司月沒有回頭,走得飛快。
已經到了晚自習時間了,教室裏靜悄悄的。
池喬在寫英語真題,抬頭看見梁司月進來,那表情仿佛是要哭了。
她愣了一下,悄悄地離開座位,跟梁司月同桌商量換了一下座位。
坐下以後,拉住了梁司月的手,悄聲問:“怎麼了小月?蔓姐跟你說什麼了?”
梁司月登時趴在桌上哭了。
池喬無聲地陪了她一會兒,輕聲說:“我去跟老師請個假,我們回家好不好?”
梁司月沒有回應,池喬便自己做主,找老師請了假,幫她收了書包,帶她離開教室。
外麵天冷得像在下刀子,池喬幫梁司月圈緊了圍巾,湊到她麵前,笑著哄道:“你再哭,眼淚就要結冰了——吃麻辣燙嗎?我們去吃麻辣燙?”
她踮著腳,伸手去給她擦眼淚,“別哭了,今天是你生日啊,哭了一整年都會不順利的。”
梁司月臉上眼淚被池喬給擦幹淨了,也就沒再哭了,抽了抽鼻子,任由池喬牽著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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