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木已成舟,柳逾白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偶像這條路,你出不了頭。不過還是祝你發展順利。”
梁司月垂著目光,沒有應聲。
柳逾白當這番交談已經結束,沒想到沉默了好一會兒,梁司月突然開口,“柳先生又是憑什麼判定我出不了頭呢?”不太服氣的語氣。
“經驗。”他從業這麼多年,沒有一次看走眼。
梁司月目光和聲音一樣的清冽,“我知道,柳先生是經驗豐富的業內人士,也有生殺予奪的權利。但你的經驗,就從來沒有出錯的時候?”她深吸一口氣。
“我不過是想忠告你兩句,最好對自己要走的路有清醒認識。”
“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走什麼路和柳先生有什麼關係?我擋到柳先生的道了嗎?”
“你先冷靜一點。”他幾分倨傲,似乎壓根不願意跟她平等交流,從調性上直接否定。
這語氣徹底惹惱梁司月,“如果我知道柳先生所謂的問兩句話,就是從頭到尾羞辱我的話,那我一定不會上車……”她伸手要去拉車門,語氣前所未有的強硬,“請柳先生靠邊停車。”
柳逾白聽出她聲音幾分顫抖,有些驚訝。
依其所言停了車,但鎖上了副駕駛的門。
梁司月拉了兩次都沒拉開,更加懊惱,“開門!”
她撇下了所有的敬語,情緒也終於頂到極點了。
柳逾白尷尬極了。
不是沒有女演員在他麵前哭過,可年紀這麼小的,算是頭一回遇到。
可能她的穩重常常讓他忽視她的年齡,她現在也不過是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而已。
回想,自己今天說的話是否重了些。
可他真沒什麼惡意。
柳逾白扯了一張麵巾紙,遞給梁司月,“如果你覺得這是羞辱,我道歉。但我堅持自己的判斷……”
梁司月哭得更大聲了。
也不接他的麵巾紙。
“……”
她背對著他,朝向車門,手指還維持著要去開門的動作。
頭發垂落,完全遮住了臉,隻能看見肩膀在微微顫動。
如果純粹因為生氣,梁司月不至於哭的,又不是沒見識過柳逾白這人講話有多討厭。
但如果說話的身份,是娛樂帝國的掌舵人,他下的判斷,就足夠具有參考價值。
她以孤注一擲的心態簽約準備出道,換得他一句“出不了頭”的評價,羞辱感、挫敗感以及茫然,多重壓力之下,碰上這麼個無處可退的境地,才讓她控製不了情緒。
在討厭的人麵前哭,真是丟人。
但同時又有一種破罐破摔的心情,都已經這樣了,管什麼丟人不丟人。
柳逾白才應該羞愧,欺負一個比他小了十幾歲的小姑娘!
羞愧這兩個字,就沒在柳逾白的字典裏存在過。
現在這情況,頂多叫他覺得無措。
梁司月不是他的員工,他下不了命令叫她別哭了;哄人吧,不好意思柳總從來不哄人;威脅……不至於不至於。
沒辦法,隻好叫她自生自滅。
他將窗戶打開些,新鮮空氣透進來,免得她哭得缺氧。
又拿下中控台上的紙巾盒,直接丟在她腿邊,讓她一伸手就能夠著。
幾分鍾過去,梁司月摸過了紙巾盒……因為她需要擤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