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是周洵。

應該是已經洗過澡了,換了身衣服,整個人清清爽爽的,比在電視裏所見還要英俊。

鄭媽站起身:“阿洵你還沒睡啊?”

周洵笑說:“我明天早上要早起,麻煩您比平時提前一個小時準備早飯。”

“還是吃煎餃和百合粥?”

周洵點頭。

鄭媽表示記下了,讓他趕緊休息去。

一旁的梁司月嗆得不斷咳嗽,也引起了周洵的注意。

周洵看向她,笑說:“你是梁師傅的女兒?”

梁司月臉都漲紅了,嗓子卡著,一個字說不出,隻是點頭。

周洵沒多說什麼,跟鄭媽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梁司月半天沒緩過來。

無論是電視裏見過的人活生生出現在眼前,還是周洵和煦的態度,悅耳的聲音,都讓她有點似夢非夢的恍惚。

梁司月給自己倒了杯水,順過呼吸,一邊小口喝著一邊問鄭媽:“二公子不是叫柳洵嗎?”

“出道的時候改的藝名,周是他奶奶的姓。”

“怕大家知道他是柳導的兒子?”

“是啊。”

“可是……該知道的還是會知道吧。”

“你不就不知道嗎?”

梁司月笑了,“也是。”

睡覺前,梁司月接到梁國誌的電話,告訴她他跟柳文藻去外地了,可能要兩三天才回來,問她在柳家住得習不習慣。

梁司月沒有說實話。

實話沒有用,還會白白增加梁國誌的心理負擔。

-

夏天天亮得早,梁司月起得也早。

梁司月要趕在王媽使用洗衣房之前,率先把自己的衣服洗淨晾曬。

洗衣房臨著後麵的院子,院子裏放了幾把戶外椅。

梁司月拿了本書,坐在椅上邊看邊等著洗衣機運轉結束。

院子裏種了兩棵樹,她叫不出名,枝葉舒展,草皮上一股露水的味道。

梁司月看書看得入神,有人出來了也沒發現,直到——

“阿洵,起這麼早啊!”

廚房裏傳來鄭媽的聲音。

梁司月趕緊回頭,才發現周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就坐在後廚通往院子的台階上吹風。

梁司月有點磕巴地開口:“……周先生早上好。”

周洵先應了廚房裏鄭媽的招呼,然後對她笑說:“是不是打擾你看書了?”

“沒有,不打擾,我也隻是……隨便看看。”說著趕緊站起身,把斜支的椅子複原。

周洵笑了,“你別跑啊,是你先來的。或者要不我走吧,你繼續看書。”

梁司月愣一下,也跟著笑了,小聲地實話實說:“您坐台階,我坐椅子,我覺得不好意思……”

“那你過來,跟我一起坐吧。”周洵拍了拍身旁。

梁司月猶豫了一瞬才走過去,沒敢與周洵挨得太近,坐下之後兩人之間,還隔了一人寬的距離。

她把書攤在膝蓋上,但實際上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柳宅的前麵還有個正正經經的庭院,黑鐵柵欄,薔薇攀援生長,一方池塘裏伏著睡蓮……花木扶疏,錯落有致,是園丁精心打理的結果。

但這後院就不一樣,因是個生活庭院,除了晾曬衣服,還有鄭媽沿牆根用簸箕晾曬的菜蔬,和隻有她自己才能動的瓶瓶罐罐。

梁司月好奇,周洵為什麼不去前麵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