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75、番外一。民國二十年,秋
六歲的豹子，到十六歲的少年，仿佛不過眨眼間的事，就算是不習慣傷春悲秋的李謹言,也不免感歎時光匆匆，片刻不肯等人。
“睿兒,決定了？”
“恩。”變聲期的少年，聲音有些低啞，卻和他愈發肖似兄長的氣質相得益彰,不得不承認，老對樓家兄弟當真不是一般的厚愛。
“我以為你會考慮陸軍學校。”李謹言一身淡青色長衫,坐在沙發上,笑得溫雅。豹子在成長,他也一樣，就像一塊溫玉，隨著時間過去，愈發的雋秀內華，“為什麼選海軍，和你大哥商量過了嗎？”
“商量過了。”樓二少端正的坐在李謹言對麵，少年的輪廓，愈發英挺，“大哥同意了。而且……”
“什麼？”
“宏雲明年會報考陸軍學校。”
李謹言默然。
當年的胖墩早就抽條成了白楊，長得不像戴建聲，也不像樓五，按照樓夫人的法，更像年輕時的樓大帥。對比之下，李謹言這才相信，樓大帥年輕時，也是相當的豐神俊朗，濃眉虎目……好吧，他依舊在慶幸，自家老虎長相隨了樓夫人，更像白大舅。
豹子進海軍，胖墩考陸軍，空軍不會也有安排吧？豈不是海陸空占全了？
“易武中學畢業會考空軍學校。“
錢易武，樓六的兒子，北六省一師師長錢伯喜最的孫子。長得虎頭虎腦，於軍事上一點就通，簡直就是胖墩第二。性子上，卻隨了有“滾刀肉”之稱的錢伯喜，不知該是好事，還是壞事。
“易武剛啟蒙吧？”
“這和他將來考空軍學校並不衝突。”樓二少一臉嚴肅，“若他懈怠，睿兒會盡到長輩之責，效仿大哥，對他嚴加督促。”
著，還握了握拳頭。
“……睿兒。”
“是，言哥。”
“其實言哥一直很好奇，你們哥倆談話時都些什麼？每年你大哥帶你到軍營，又都訓練些什麼？問你大哥，你大哥也不。”
樓二少：“……”
“睿兒？”
“言哥，我想吃保羅麵包店的肉鬆麵包。”
“……”這話題轉得未免太生硬了點。
最終，不管李謹言怎麼問，豹子還是咬緊牙關，一字不露。
李三少隻能無奈長歎，從豹子被樓少帥帶進軍營那年，他就開始好奇，好奇了六年，卻始終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問豹子，不是轉移話題，就是借口遁掉。
問樓少帥，要麼就是沉默以對，要麼就是以腰酸背疼收場。當然，腰酸背疼的隻有他，樓老虎永遠都是神清氣爽。
幾次三番努力不得其果，非但沒打消李謹言的好奇心，反而讓他更想知道答案，從而導致腰酸背疼的次數呈直線上升。
他開始懷疑，樓少帥是不是故意閉口不談，借此來等魚上鉤？
轉念又一想，都老夫老妻了，至於嗎？搖搖頭，肯定是想多了。
所以，和生缺少某根弦的人，是玩-不-來-情——趣-那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