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四百零九章 親自(2 / 3)

景同很想點頭,但是,又擔心刺激了皇帝動怒,到時候一怒之下真正拿了他來出氣,到時候報仇的目的沒達成,反而讓自己不好。

是以,景同隻是斟酌著道:“皇上是主子,他們誰敢皇上的不是啊。”

皇帝聞言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

他是真的亂了,竟然會與個閹人商議起這些事兒來。景同對他忠心耿耿,又是個低賤的奴才,有什麼自然都是以他的意思為主,可以他東景同就不敢往西,在景同單純的思維裏,哪裏會理解的了朝中那麼多老狐狸的心思?

皇帝就站起身,摸了一把景同的腦袋,“你呀,趕緊去給朕預備車馬,朕要微服出宮。”

景同知道皇帝心情好了,又對自己很親昵,心裏十分歡喜,連忙笑著應了就退了下去。

到了廊下,看了看滿庭中的積雪,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一些。

看來霍十九真是要沒事了。

此時的詔獄中,霍十九穿著一身灰褐色的囚服,外頭披著一床洗的泛白的厚實棉被,垂眸靠牆坐著。他的發髻有些散亂,鬢角的長發灰白垂在肩頭,顯得他的臉色十分蒼白憔悴。

在他身旁,是臉頰上還掛著鞭痕的仇懋功。

“忠勇公,老夫從前是錯看你了。”仇懋功聲音十分虛弱,這些日在詔獄之中吃了不少的苦頭,鞭笞是照著三餐來的,早就快受不住了,不過是硬撐著。

然而相較於他,忠勇公關進來也是沒少吃苦頭。

那些人似是想對他用刑,又擔心將來皇上反口看出傷口來,是以對他用的是針刑。

細長的鋼針,紮進皮膚裏不過是留下個點兒,卻是鑽心刺骨的疼。

更要命的,是針順著指甲蓋下頭的嫩肉紮入進去。

雖然沒像他那樣照著三餐挨鞭子,忠勇公進來後也是受了不少的罪了,偏偏還沒留下傷口,將來就是想告狀都八成證據不足。

“仇將軍的哪裏話,我的名聲從前是不怎麼好。也怪不得將軍”霍十九苦笑,道:“將軍先暫且歇歇,我相信皇上不過是一時生氣,很快就會回心轉意放了咱們出去的。”

仇懋功搖了搖頭,重重的歎息了一聲,虛弱的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名臣,卻也頂立地了一輩子,英國公當初許給我高官厚祿,我依舊想著我是陳家的臣子,決不能背信棄義,想不到如今好容易盼著皇上成就了,我卻是這樣的下場。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如此忠心耿耿的人,到頭來卻鬧的個家破人亡的結果,何止是仇懋功心寒,霍十九也是心寒的一個。

“皇上不過是懲大誡罷了,仇將軍千萬堅持住,相信也就是這兩日了。”

“忠勇公果然是忠於皇上的好漢。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為皇上話。”仇懋功挪了一下冷的毫無知覺的腿,頓時渾身鞭傷刺痛,臉上潮紅。瞧得出正在發著高熱。

霍十九著實心急如焚。

“仇將軍且等等,我這就想法子喚人給你弄藥來。”

“快別麻煩了,進了這裏,還打算豎著出去嗎?恐怕全屍都留不下。”

正著話,霍十九已經站起身來,身上的棉被也蓋在仇懋功身上,幾步就到了牢門前,雙手抓著木質的柵欄剛要話,卻聽見“吱嘎”一聲鐵門響動。

隨即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卻是個年輕輕的獄卒提著個籃子進來。

隨著腳步聲接近,那籃子中的東西散出的熱氣和濃鬱的肉香米香,直充斥著人鼻端,讓霍十九腹中不自覺的“咕嚕”了一聲。

獄卒到了跟前笑著打開了牢籠下方的門:“呦,忠勇公,這是外頭有人孝敬您的,您快用了吧。”

將籃子裏的一隻燒雞,一大碗米飯,還有一壺酒端出來,順著門放在牢內地上,獄卒就要提著籃子出去。

霍十九道:“是誰送的吃食?”

獄卒駐足,回過身滿臉笑容的道:“忠勇公就甭問了,有好吃就吃,有好喝就喝,好生享受便是。”

霍十九看了看燒雞,就知道那不是自家送來的。

若是蔣嫵能送了東西給他,不會是他不怎麼愛吃的燒雞,也不會沒有被褥傷藥等物。

霍十九輕笑一聲,雖身著囚服,鬢發淩亂,臉色也蒼白的難看,但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和似是與生俱來的疏離,卻叫獄卒哆嗦了一下。

“你若想留個活路,就去給仇將軍請個大夫來。皇上一時生氣,將仇將軍關進來不假。可皇上沒要仇將軍的命。這事沒有調查到水落石出之前,皇上若要仇將軍活十年,你們也得伺候他十年。現在刑用的狠了,人快折磨死了,皇上若是回心轉意了呢?估計那時皇上不會罷休,你們九族就洗幹淨脖子等著發落吧。”

霍十九罷,就緩緩坐回到原位,將自己那床被子又給仇懋功好生蓋嚴實了,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有斜睨門前的人:“我與皇上的關係不你也知道,聰明的就快去辦吧,這是你的活路。”

獄卒聞言,心裏就是一動。

這仇將軍壞了事,家眷在外頭求了多久都沒送進來一樣兒東西,可忠勇公才一進來,整個京都城的百姓裏都炸了鍋,據清流大臣們還上疏皇上了,這不,九王爺都看不下去,吩咐人給忠勇公送酒菜來。

這人不容覷,就是虎落平陽,他也不能做的太過,好歹也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思及此,獄卒笑容真切了不少,忙行了禮道:“是,多謝忠勇公的提點,的待會兒就去辦。”想了想又道:“想必炭火也是用完了,待會兒的再拿些炭來,還有厚實的被褥在拿來些可好?這牢裏不必其他地方,公爺隻能暫且將就著。”

霍十九淡淡道:“有勞。”

“不敢,不敢。”獄卒行了禮,快步就往外去。

仇懋功嗬嗬笑著,看樣子是想大笑,偏有底氣不足,嗆咳了一聲道:“那些鼠輩。就隻會奉承,真正上了戰場動起手來各個都是熊包!”

“仇將軍莫要動怒。趨利避害捧高踩低是人之常情,也不必為了這些而生氣,你現在身子虛弱,還請保存體力才是,皇上這些日氣也該消了,很快就會放咱們出去。將軍的家人還在等候著你,你也要為了他們保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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